那人阴森地笑着,脸上流下来的雨像是一道道血痕,「你确实活着多馀,这次是你爷爷喊我来做掉你的……」
她伸手去掰她的手。
那人邪笑,「唉哟,所有人都希望你消失,还挣扎什麽呀,乖乖去死吧……」
「烟烟!烟烟!嘭!嘭!嘭!」分不清谁在叫她。
她的喉咙被勒住,她痛得窒息。
「烟烟!没事!是噩梦!我在!」
江凝烟神志从混沌中拔出,猛地坐起,胸口剧烈起伏,浑身冷汗淋漓。
「烟烟!醒了吗?可以开门吗?」
江凝烟喘息着,眼神直愣愣的,放空着搞不清状况。屋里漆黑一片,一点光都没有,注意力自然而然在听力上,有人在拍她门。
有人在喊她。
「烟烟?做噩梦了吗?还好吗?」
是陆京御的声音。
「能应一声吗?可以开门吗?」
江凝烟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胸口的心跳依旧快得发慌。
她不肯开门。
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才是最安全的。
狮子丶狼丶老虎都知道受伤的时候躲起来独自舔伤口。
这就是丛林世界。
独自一人才是安全的。
「我没事,睡吧。」她声音还颤抖着,带着喘息。
门外沉默了一会。
她以为他去睡了,心里说不清什麽滋味,缓缓地躺在床上,而後把被子给自己盖结实。
她眼神放空,呆呆地注视着天花板。
不要怕。
你已经长大了。
没那麽弱小了。
你可以保护自己。
没人能伤得了你。
床头柜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她被吓了一跳。
同时她听见陆京御更温柔地说:「不想我进来的话,我们打电话好吗?」
江凝烟犹豫了下,铃声一直在响。
她好久好久好久没哭了,这时候有些鼻酸有些脆弱。
她吸吸鼻子,稳住声音说:「我想睡了。」
电话声音结束。
他柔声说:「我在你门外守着,好好睡,别害怕。」
江凝烟闭上眼睛。
陆京御的手握成拳,撑在门上,微微发颤。
他听见的不多,只听见她在求饶,求对方别杀她。声音可怜极了,每一声柔软纤细的求救声都像是锋利的刀片割在他心上。
要是,要是刚才他没警告她就好了。
起码这会他能在她身边,抱住她,哄着她睡。
他额头抵在她的门上,心脏缩成一团。
书房里的钟声滴滴答答,走了很久,里面不再有动静,他才逐渐松弛下来。
旭日初升,阳光碟机散黑暗,山上雨过天晴。
陆京御打了个电话,让附近裴清誉的山庄里的人来送早餐,顺便给他送点洗漱用品。
江凝烟起床之後,就闻到了早饭的香味,也能闻出各种各样的香味。
她创作一直是进入心流模式的,又喜欢自然风光,创作地偏僻,外卖都不愿意送进来,日子过得一塌糊涂,早饭就是熬个粥,蒸蛋器里煮个蛋。
日复一日,都这麽单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