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要陆京御有危险。
她挂掉了电话,钻进被子里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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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京御发现江凝烟失联已经是中午,问她在学校里吃的什麽午餐,江凝烟没有回覆。等了一分钟他就着急了,拨了电话,一开始无人接听,再打的时候已经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瞳孔猛烈一缩。
这时,门前出现林嘉宇的身影。
他手里拿了封信,面如死灰地进来。
陆京御胸腔的子弹眼像是又炸开了,痛得他发抖。
「她留给你的信,大概不想再连累你了,别的我也不知道。」林嘉宇说。
浑身的气血都往陆京御脑门上涌,他头晕目眩。
他战栗着拆开信封,一张离婚协议书,背面写着「如果两年我还失联,你可以去报失踪离婚」。
还有一封信,他一字一句读下去,目光落在「我小时候有焦虑症」「我必须跟你分开」「只有你万无一失,我才能不做噩梦。」
恐惧丶绝望丶心痛组成烈火在他心口焚烧,痛楚一寸寸扩散,侵略。
他从来没有这麽无助过,她退一步,他可以前进一百步,但是,她说她有焦虑症,他危险会让她焦虑症严重。
他的脚像是被钉子钉在地上,迈不了一步。
焦虑症……
他发现晚了……
早上她在卫生间里躲着,是不想让他发现?
她焦虑症已经严重到不光是做噩梦,已经严重到身体反应了吧?
她离开前的画面像是电影在他眼前一帧一帧慢镜头回放。
她会藏起她的右手,放在他视觉盲区,本来以为只是巧合,如今往深里想,她出现的躯体反应是:手足抽搐?
他脸色刷白。
他想起她从卫生间出来後的笑容,胸口传来一股剧痛,像是胸口的枪伤被踹裂了。
他喉头涌上血腥味。
「咳——」有什麽液体从喉咙溅出来他没感觉,直到拿手背擦嘴的时候他才发现是血。
林嘉宇在喊什麽他完全没在意,也完全听不见,他颓坐在地上,宽阔的脊背靠着床头柜,信纸从他指缝中坠落。
手背上点滴的针管被他扯动,血液回流,一根细细的血色管子在半空中震荡,诡异,骇人。
他垂着额头,刘海遮住眼眸,眼泪滚滚而流。
她在他身边,他居然没发现她的异样。
他心脏抽痛,扎着针的青筋更加鼓起,血液迅速往上飙。
他在她身边,她居然生病自己躲在卫生间里不愿意被他发现?
他伸手拔掉了手背上的针,手背上渗出血来,他视若无睹。
他寒着脸站起来,走到病房的衣柜,取了一身西装穿上。
医生围过来,叽叽喳喳说了些什麽他没注意,径自往外面走。
有人拦住了他,他伸手用力拨开。
十分钟後,他出现在警察局。
「我要对这些所有人提起诉讼,必须让他们判刑,一个都不能放过。」他冷着脸说。
本来他以为他们认可警方的断案,警方说抓一个典型,别的都放了,他也就算了。没想到,他们根本不认可。甚至说杀了烟烟仇就一定报了。既然如此,那他就一个都不能放。
警察说:「不确定第二次,伤害您的是哪两个人。一个现场已经死了,还有个持枪的倒是能确定,但那两个年纪大的跑了的,不确定是哪个,不好抓啊。」
陆京御眼眸里寒光似刃,「这些人都没有不在场的证据是吧?」
谁都没有不在场证明,让警方怀疑所有人,不能下定论。
警察说:「是的。」
陆京御问:「笔录做了是吗?」
警察说:「是的。」
陆京御问:「这些人那时候都在干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