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妹妹。”简觉深说,“流感结束後,欢迎你们来中国玩。”
“我妈妈也想认识一下你妈妈。”贝蒂娜说。
简觉深笑着说:“她俩凑在一块儿嘲讽杜乔吗?”
“那将是历史性的会面,我非常期待。”贝蒂娜说,“我要赶下一个会议,以後再聊。”
“再见。”简觉深说。
卡洛·布森识趣地说:“里奥先生,请给我一点时间筹备投资机构,首先,您为它取一个名字。”
“派勒斯,英文名Palace。”简觉深说。
卡洛点头:“好的。”
“不用另租办公楼,和你们挤一栋楼就行。”简觉深说,“配一组投资经理,五到六个人,我还有一件事拜托你。”他打开手机,点击备忘录,照着念,“帮我查查这四个人,里衆创投的赵海,阿淘天使基金的许兆东,宇辰置业的滑艳,还有衆投的戚新勇。”
卡洛依稀看见教父的影子,腿肚子转筋:“里奥先生,您丶您不是退休了吗?还干这一行啊?”
“老本行不能丢。”简觉深眼中酝酿危险的锋芒,唇角习惯性上扬,皮笑肉不笑,活像头择人而噬的猛虎,“你知道我的手段,卡洛,我不喜欢质疑我决定的人。”
“您要查什麽?”卡洛咽一口唾沫,四十五度恭敬弯腰,“我一定办到。”
“不用这麽紧张,这里是法治社会,紫禁城的护城河淹不死人。”简觉深笑着说,“我只想知道他们在哪工作,生活是否幸福。”
卡洛内心嘀咕,这四个倒霉蛋究竟怎麽惹到了撒旦,殷勤答应:“好的,我这就去查。”
“如果他们过得挺好,帮我想想怎麽让他们过得不好。”简觉深说,“要是他们过得不好,那就让他们过得更不好,明白吗?”
“明白明白。”卡洛腰弯得更低,和地面平行,额头几乎贴在办公桌上。
简觉深看卡洛的窝囊样就来气,食指敲敲桌面:“起来,别给我鞠躬。”
卡洛立马站直:“是!”
“还有别的事吗?没事的话,我走了。”简觉深说,“哦对,新年快乐!”
休假中被迫加班的卡洛·布森挤出一个皱巴巴的苦笑:“新年快乐!我送您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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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眠踏出单元门,一路小跑冲进对面的小区,上楼拿车钥匙。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他胸膛起伏,点开地图,定位【罗朗医疗】。
早晨分别时走得急,阙眠满心想着阙山樱的病情,没留意简觉深的态度,现在回想,处处透露着不对劲。阙眠借口回公司开会,简觉深身为合夥人之一,没有质疑为什麽阙眠不带他,反而轻易答应,说明他也有自己的去处。
前些日子搁置的争议摆在台面上,除了罗朗医疗,阙眠想不出第二个目的地。
发动汽车,汇入主路,恐慌冲散了丧母的悲伤,阙眠给简觉深拨去电话,长久的等待後,冰冷的女声播报【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他不会再等第二个十年了,阙眠想,如果简觉深执意回意大利,他就把简觉深敲晕,然後撕掉简觉深的护照!
红旗车风驰电掣,停在十字路口前,不远处,罗朗医疗的logo高悬楼顶。
绿灯倒计时3—2—1,阙眠一脚油门冲出路口,漆黑的眼珠燃烧着灼灼火焰,他将汽车停靠大楼门口马路边的临时车位。电话响起,屏幕显示简觉深的号码,阙眠压抑怒气,摁下接听键:“简哥,你在哪?”
“在家啊,我刚上厕所呢,没听见铃声。”简觉深说,“会开得怎麽样?”
“在家啊……”阙眠扶着方向盘,透过挡风玻璃,看见卡洛·布森推开玻璃门,专注讲电话的简觉深走出大楼。
意味深长的尾音传入简觉深的耳朵,他无比熟悉这阴阳怪气的腔调,刹那冷汗缠身,讪笑着说:“哈哈,对啊。”
卡洛看见路边的红旗车钻出一位面熟的清俊男人,惊喜地说:“阙总,碰到您真巧。”
“是挺巧的。”阙眠对卡洛颔首,转而看向简觉深,“是吧,简哥。”
简觉深智商宕机,转身要跑,被阙眠捉住手腕,毫无骨气地投降:“我错了眠眠,别生气。”
卡洛难以置信地眨眼,试图刷新画面,这是教父的新计谋吗?太深奥了,他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