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新农村是榕城周边新盖的,把原先是农用的土地征用後,让农民全部迁了出来。腾出来的土地一小半造了零星3个村落小区,其馀一半是巴茨拉养老院,一半是个养马场。
规划此地的人期望让这些住进新农村的农民融入城市,但其实,村里头还是要撅了绿化带来种菜,在河道边上放牛羊。
万嘉晃晃脑袋,想把耳朵里的水声甩开。
“咦?万先生,你醒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万嘉才迟钝地发现角落里原来还摆了把椅子。养老院的管家周兰兰在这里陪他,刚坐着睡着了。
“周姐,我奶奶……”他一张嘴,才发现嗓子干涩得很。
“万先生,你放心,你奶奶已经安全回去了。我们後来给她煮了姜汤,她喝完就开开心心洗了澡睡下了,今早也没发现不适,现在应该已经起床了。”
“我等会去看看她。”
“好的,不过您等这瓶盐水挂完吧。对了,您的车在河边抛锚了,目前还没处理。还有这边的医生说您稍微有点呛水引起低烧,不过半夜烧就退了,但脸上被牛尾巴甩到处有过敏的状况,可能是河水太脏了。另外,您手上被树杈扎到的伤口有点深,还好没有感染,需要注意修养。”
“好,我知道了。”万嘉冷静地回应道。
他此时浑身都不舒服,胃里空空的难受着,但奶奶找回来了,他就没有很急躁。
周兰兰接着说:“我们本来想让那个放牛的村民先垫付一下拖车和治疗的费用,结果他可能怕您找他算账,躲起来了,您看这……”
万嘉摇摇头,简单道:“算了,我自己付吧。”
“好吧。”
经过一夜,他觉得好累,只想喘口气。
周兰兰叫来医生,他付了钱,又听对方嘱咐了些话:“你手上的伤口现在虽然疼,但只要慢慢养,倒不要紧。脸上这道红印子比较麻烦,现在有点起泡,後续可能会痒,你千万别去挠,我给你配了药膏,你按上面写的涂。”
“好的。”
医生走後,他想用手机照一下脸上的伤口,结果四处都找不到。
“周姐,你知道我的手机在哪吗?”
周兰兰一拍掌心:“哎呀,我们倒是没留意。别急,我叫保安帮你去找找……”
“好,可能掉在河边车子附近。”
“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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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嘉最後找了面手持镜来照,还好,伤口位置偏下,大半横过了下巴,比较明显的两段位于脖颈和下颚,不长。
十几分钟後,保安帮他把手机送回来了。
手机里狂轰乱炸的消息一大堆,还有十多个未接来电和微信通话。
首先来电的是谭壹,然後是21层的其他同事,林奇打了他2个电话,最後连朗总也打来过。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立刻给老板回个消息,刚巧林奇发微信过来,他点开聊天框,一共有4条未读。
“你去哪了?先躲一躲吧,Alan在这闹,说你推了他害他撞到腰了,要你赔钱。这货在朗总面前添油加醋的,刚还让朗总扣你年终,我看朗总真要收拾你了,当心。”
第2条是早晨发来的:“真躲起来了?”
紧接着就是第3条:“也别躲了,老板急着找你了。”
最新一条就在刚才发过来:“回我电话。我这刚熬夜拍完下月的主题照,谭总助说还没联系上你,怎麽回事?”
万嘉依然头昏脑涨的,慢半拍才回了电话过去。
很快就接通了,那头却不是林奇的声音,而是一个更冷冽丶很不悦的男声:“万嘉。”
万嘉一愣:“朗总?”
“你在哪?”对面是朗谦远的声音,听上去冷硬平静,公事公办。
“我……我在罗阳新村这边,不好意思朗总,刚才……”
他没有说完,就听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略沉的呼气声,紧接着,他听到朗谦远似乎是转头和别人说话。
“通知警方,不用找了,再派辆车去罗阳新村……有这地方吗?在哪……那麽远?”
万嘉沉默了一阵,随後小声问了句:“朗总?你报警了?”
“嗯,不然呢?一晚上电话不接消息不回,上哪去找我失联的员工?让我调用北斗吗?”
“……”
气氛一时之间有点尴尬,朗谦远清了清嗓子,问:“跟Alan有矛盾?”
“……没有。”
“那干嘛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