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
这个晚自习,乔桉屿特别乖,一直在埋头写,没出什麽幺蛾子。
搞得林澈都有点不太习惯了,几次忍不住从讲台上擡眼,朝他看过来。
看了一会儿,他就明白过来了。
指定又是在鬼画符,应付差事。
下课铃刚响,林澈扣个笔帽的功夫,乔桉屿的位置上就已经空了。
乔桉屿和罗奇丶杨川勾肩搭背地走出校门,在车站和涛子碰面。
几人放学前就约好,放学後直奔秘密基地。
罗奇正愁放学後没事儿做呢,就收到了邀请,于是兴高采烈地加入其中。
他们当中,意向最大的是乔桉屿。
自从叶青梅重操打麻将的旧业,彻夜不归开始,他也就越来越不想回家了。
回去一个人待着没事儿做,作业不想写,书不想看,游戏玩两把就没意思了。
只有和朋友待在一起,才能让他暂时忘记烦恼。
所谓秘密基地,其实就是一个废弃的小仓库。
左右都是废弃的空屋。
把仓库的大铁门一关,在里面想怎麽玩怎麽玩,想干什麽干什麽,根本不会有人管。
等从秘密基地出来,夜色已经很浓了,告别了涛子和罗奇,就剩下他跟杨川。
俩人可以并肩一段。
他勾着杨川的肩,脸上是疯闹过後,因兴奋而泛起的血色。
他笑着说:“川哥,够意思啊,连专业课都翘了。”
杨川一手捏着书包带子,垂眸说:“嗐,那有什麽的?之前不都商量好了,每周二和周末一起玩的吗?”
乔桉屿搭在他肩上的手捏了捏,“川哥,大气!一辈子的朋友!”
杨川笑道:“你是不是喝多了?”
乔桉屿:“开心!开心懂吗?有你们这一帮朋友,我是真的开心,非常非常开心!”
杨川耸了耸肩,就算是回应:“你开心就好,说明咱们兄弟还是有点用的。”
“这话说的,搞得好像非得有目的才能交朋友一样,我就是单纯喜欢跟你们一起玩儿不行吗?”
“行行行。”
俩人边走边聊,差点走过头,在一个岔路口分开。
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各自离开。
乔桉屿独自走在狭窄的小巷里。
两侧是一人高的院墙,脚下是凹凸不平的最原始的土路,偶尔会踩到一颗凸出地面的石头,被拐一下脚。
书包带子老是顺着衣服往下滑。
其实三月中下旬的天儿已经没多冷了,班里普遍换上了秋季的薄款校服外套。
甚至一些比较特立独行的,已经开始穿短袖了。
但天生体质差的乔桉屿没法做到。
越是春天,于他而言,就越是要注意保暖。
老人家常说,春秋的风是最邪门的,经常在不经意间往骨缝里钻。
容易留下病根。
要说风邪,乔桉屿觉得今晚的风才是最邪的。
这一片位于城中村的最角落。
荒无人烟,大多是废弃倒塌的房屋,院里生满了杂草。
有点荒村的意思。
杨川就曾经说过,在这个地方搞个密室逃脱或者鬼屋。
绝对是一条生财之路。
不知风吹动了哪处的荒草,唰唰作响。
又吹动了哪家的破门扇,撞在墙上,发出当当的,极有规律的响声。
什麽东西从荒草上爬过,刷拉一声。
像是谁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