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常情
又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可惜普通的日子总会被不普通打破。今天距离那日送信之人来京城,已经又过去了三日。
京城似乎从没有被那则消息影响,街头的风吹来了何处的喧闹声,头顶的太阳捎来了远方的温度。
朱拂音在正午犯困意的时候,才有机会让头脑中的思绪翻飞。她早已经察觉到空气中的尘土,带上了不安的情绪。
三日前,霍丹心知道了云水曾传信给自己,便立马去了太子府,商量对策,商量出来什麽结果,朱拂音就不得而知了。
只知道从那日後,自己就没有见过霍丹心,心中理性的一方面知道对方有事在身,离开自己是迫不得已。但是心中感性的一方面,又对于他骤然离开的不适应。
十分困乏,朱拂音又接连打了几个哈欠,看向门口的眼睛被刺目的阳光击中,流出泪来。
揉了揉眼睛,在一睁眼,面前的阳光已经被一道高大的身影遮住,有客人来了。
朱拂音赶紧恢复自己平日笑意盈盈的模样,“客官,你来了,是要喝点什麽啊。”
客官头上带着草帽,朱拂音的老本行,一眼就看出这顶草帽陪着这位胡子拉碴的客官走过多少风雨。
客官先坐下来,把帽子摘下来,长吁一口气,“哎,让我喘口气,歇一歇。我赶了许久的路,这才刚到京城。”
朱拂音装作无意的问道:“客官是想要来京城做生意吗?我听你口音,应该不是本地人。”
“嘿,做啥生意,我啊,就是想活命。”客官低下头,黝黑的指头在桌子上划来划去,“你们京城人不知道吧,有人要造反了!”
朱拂音一脸不可置信:“客官真会说笑,这天下太平,怎麽好端端的有人造反”
“哎!”客官摇摇头,不甚赞同,“你们不知道消息,那是应该的,都被将军尚书侍郎什麽的大官员拦下来了,要不你们知道消息,不都跑了而且你说这天下太平,我可不赞同。前段时间不是说老皇帝生病该死了”
“嘿,虽然没咋读过书,但是还是知道的,皇帝的儿子多,只有一个当皇帝,那剩下的儿子咋办不要去争一争吗?不打才奇怪。”
朱拂音道:“你说的有理。”
这位客官的到来,如同在街上敲响了钟声,一阵一阵无声的敲打朱拂音的心而朱拂音面对这丝窘促,这份担忧,一时间也想不到有什麽应对的好方法,她这是前世今生第一次,遇见这种事。
纵使家中有千金,面对人祸,似乎也格外的渺小,而朱拂音的第一反应其实是逃跑。
但是她不能,也不必逃跑,朱拂音在心中一想就明白的事情:就算是造反,也不是杀人狂魔,不会将京城中的百姓给突突掉,那自己完全不必担心。好吧,朱拂音心中还是担心,担心的是霍丹心,万一有个什麽好歹,那可要她怎麽办?
把脑子中不好的想法给甩出去,不要想不要想,有些事情不想还好,一想啊,就会成真。
思索间,朱拂音注意到今日在街上的客人中,总是有衣衫褴褛的人迈着疲惫的步伐经过,朱拂音控制不住的去想:这些人难道都是逃命来的
朱拂音还是坚信,事情没有走到最後一步,因为霍丹心还没有告诉她,到底是什麽情况,现在多想,都是自乱阵脚,给自己添不快。
待朱拂音的奶茶店即将关门,而朱拂音正在为自己的一筹莫展而苦恼。
思索间,一阵急躁快速急促的脚步就像她走来,步子迈得很大,走路带风,而离得越近脚步就越轻越轻。
朱拂音忙着想事情,居然丝毫没有发现,在门前扣上门锁。
对方伸手一拍,这一拍可是把朱拂音给吓了半死!
“啊!”
转头伴随着尖叫声,朱拂音一看清楚来者相貌,高高挂起的心脏又突然高坠,回到地平面,熟人。
朱拂音问道:“你处理好事情了?来找我,情况怎麽样?”
霍丹心道:“和咱俩想的一样,益州到京城的官员,都没有奋力抵抗,让益王他们直逼京城。”
朱拂音道:“虽然这是我们俩早就商量好的,但是我心里还是紧张的砰砰跳。”
霍丹心浅笑道:“那是因为你死一次面对这麽残酷的战争,我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可比你紧张,我骑在马上,腿肚打颤都是轻的,我握缰绳的手也是抖得,我的马匹可能也是疑惑为什麽我手抖得厉害,一直频频回头看我。那大眼珠子里闪过微光,总感觉是瞧不起我。”
“噗。”朱拂音联想到马匹嗤笑当时还年轻的霍丹心,那画面要多搞笑有多搞笑,“但是没关系,你虽然第一次很紧张,但是这麽多次下来,你还会紧张吗?”
“会。”霍丹心定定神色,“即使经历了这麽多场战役,我还是会紧张,心里紧张,手和脚倒是不会打颤了。”
朱拂音轻轻戳戳他的手,霍丹心反手握住她的一根手指,朱拂音的手指在他的掌心微微弯曲,轻轻摩擦过对方手心的肌肤,热热的,和她的手一比简直是天上地上。
朱拂音这样干其实是藏着其他心思:“我这样挠你,你不痒吗?”
“我不怕痒。”
“我不信,肯定是这里不是你的痒痒肉。”
“不管你挠我哪里都不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