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成说谎了,赵霁五味杂陈,既然她不愿提,他也不再追问,他将醒酒药还给苏顷。
“谢谢,但其实我昨晚回来後就没事了。我酒量挺好的。这个,还是你留着吧。”
“是是,那也快吃了。”
苏顷的语气让赵霁觉得有些不对劲,倒不是敷衍,但好像把他当孩子了。
他可不是孩子啊……
“我真没事。”
他无奈道,馀光突然瞟到苏顷的手腕,眉头旋即皱起。
“手腕是怎麽回事?”
苏顷被提醒才想起手腕的事,一觉过去她都差点忘了。
她毫不在意道:“这个啊,姓薛的攥得。”
“他攥的?”赵霁音量猛地提高,苏顷不解他如此激动。
“他也太不是东西了吧!”赵霁很是愤慨,“你应该跟我讲的。”
“跟你讲你能做什麽,把他揍一顿,然後他再不依不饶,如此,没完没了。”
赵霁语塞。
是啊,除了这麽做,他还能怎样呢。
苏顷站累了,找了个圆凳坐下。
“有些事就是这样无法预料,而且发生了也必要解决。”
赵霁听了只是说:“你的金疮药上次给我用完了,我这还有药。”
他打开柜子抽屉,拿出一小盒扁扁的铜盒,打开,里面散发出别样的清新气味。
他将铜盒放在桌上,轻轻握住苏顷的手腕,生怕把她碰疼了。如此珍视小心的动作倒叫苏顷好笑。
“我没这麽脆弱,也不是很疼,只有按的时候才能感觉一点。”
赵霁恍若未闻,他挑出一点沁凉的膏体敷在淤青处,再用温热的手指缓缓涂抹开。
“苏老板觉得没什麽,但假如是春芸姑娘或者春桦姑娘受了这种待遇,被你看见,苏老板又当如何呢。”
自然是让她们涂药,然後再把……
苏顷空出的手划拉着茶杯盖,蓦地停下动作,看向仍垂眸认真涂药的赵霁。
“你学会这招了。”
赵霁没有任何得逞的笑意。
“苏老板冰雪聪明,只是在家舒心了,对我没有防备而已。”
她撇撇嘴,瞧着手腕道:“我可以自己涂的。”
“已经快涂完了。”
他面无表情,头也垂得更低,苏顷这才觉出不对。
他这个样子……难道是生闷气了?
就在这时,赵霁一吸鼻子。
苏顷瞬间惊慌睁大眼,“你别哭!你你你平复一下心情,别生闷气,是我大道理说惯了,我跟你道歉!”
但凡认识苏顷的人在现场,定会大吃一惊,大名鼎鼎,雷厉风行,牙尖嘴利的苏老板居然结巴了!
“我没哭。也没生你气。”赵霁擡头,他确实没哭,只是眼眶红了一圈。
他只是气自己没有护好她,他知道说了苏顷肯定会回“没什麽,你也没有跟在我身边保护我的义务。”之类的话。
“我只想能请你让我跟在你身边,苏老板机智过人,可有时候机智是比不过暴力的。”
苏顷被他戳中埋在心底的不甘,这辈子最让她无奈之事,便是这天生的差距,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超越。
如果她能像二姐一样就好了。
她叹气,“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暴力之外仍有暴力,你有力气,有身板,但就算在冀州城,也不能抵挡所有。别回头连你一起受伤才是。”
赵霁沉默不言,却被激起不甘心,若他再强一点,再强一点点……
“苏顷!你成婚居然都不告诉我!”
突然,一声带着怒意的娇俏的女声如同一道惊雷,劈开了二人之间沉闷的气氛。
苏顷一个激灵。
她怎麽回来了?!
赵霁还是头一次见苏顷露出这种表情,他疑惑地想要看清所来何人,下一刻,一位身着藕粉色劲衣,头发束着高耸马尾的女人就旋风似的到了他面前,速度快到令人咋舌。
女人看着与苏顷差不多年岁,个头稍矮一点,面相明媚,好似盛夏的朝阳。
她注意到赵霁正“摩挲”着苏顷手腕,立刻捂上眼睛,夸张嚷嚷道:“非礼勿视!对不起,打扰你们卿卿我我了!”
苏顷抽出手腕,“……二姐,既然捂上眼就不要留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