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东击西,真是好计谋。
都把她当傻子耍!
只是可惜,云初千算万算,没算到她睡眠浅,被没关好的窗户吹进来的冷风冻醒了。
李昀离静坐在案前,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受挫感。
是她太轻敌了。
云初本来就是原书的主角,她凭什麽觉得自己穿书之後不过对他好了几个月,就能打消他的复仇执念?
自己还巴巴地与他言谈交好,以怀柔之计真心换真心?
殊不知正中了云初下怀!
自己那一晚与他交心的时候,他该是多麽高兴?
想到此处,李昀离只觉得一阵恶寒。
她摸着水壶想给自己倒一杯热茶,可所触的壶身却是冰凉的。
凉的便凉的吧。
李昀离灌了一大口,被冰得透心凉。
可笑她又蠢又自负,最初因顾忌云初背後的还没摸清楚的势力而没有对他下杀手,後又因为他的表现而松懈。
再然後瞧着他的好皮囊瞧顺了眼,竟真以为自己还有能驾驭他的本事。
殊不知,他本就是一匹饿狼。
饿狼装得再好,盖不住要扑食猎物的本性。
李昀离觉得有点儿冷。
芷卉抱着一张毯子想过来给她搭上,可是还没靠近,李昀离冷着眼侧头:“出去。”
小姑娘年纪不大,吓得抱着毯子立刻退了出去。
她缩在檐下瑟瑟发抖,芷兰姐姐不在,她果然办不好差。
可她刚在檐下蹲了没一会儿,门便从里面开了。
李昀离声音微哑,道:“去请明义将军过来。”
芷卉得了命令,马上站起来,忙着去叫人了。
李昀离一夜未睡,和萧临嘉就雍州之事谈了许久。
她的习惯很好,忙起来的时候便不会再关注到情绪问题,因而效率反而会很高。
过了丑时,二人将後续的事宜拟定,便交由萧临嘉去安排。
萧临嘉拿着纸,道:“殿下果然厉害啊,在这几个地方设场子发物资,便是把受灾的地方全都照顾到了,佩服佩服。”
那地点是云初拟定的,这一句又勾起李昀离一点不快来。
她生硬笑笑:“不早了,将军早些回去,待天亮便可以张告示办起来了。”
“诶,好,好!”
萧临嘉拿着东西,点着头,转身走了。
人一走屋内便又安静了。
李昀离不坐了,起身又推开门。
守了一夜的芷卉昏昏沉沉想睡,一个激灵又站起来:“殿下,您这是要去哪?”
“侍君被关在哪了?”
以往侍君总是挨罚的时候,殿下也有过偶尔想起来问问他在哪的情况,但是绝没有这麽快的。
芷卉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罢了。”
李昀离转身又坐了回去。
才这麽一会儿的功夫,竟就想听他的解释了。
自己也是有够可笑。
李昀离躺在床上,脑子还算清醒,她迫自己把眼睛闭上。
翌日早晨。
冯慕照旧来给李昀离送了早餐。
昨夜发生的事情是暗卫办的,州府大部分人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麽,所以冯慕不知道云初不在,送来的面是两碗。
“今日一早听说衙门上带人开设场子,给灾民发放物资了,殿下动作真的很快。”冯慕的语气很轻快,将面从食盒里拿出来的时候连话音都带着笑意,“永清寺的和尚听说殿下广布恩德,也来念经呢。“
“这是陛下的意思,孤只是代为行事。”
李昀离的目光落在那两碗葱花飘香的阳春面上,突然回了神来,“你说什麽?永清寺的和尚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