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带着兵符出京之时,陛下可有被围困?”
沈子煜心里急:“当时确实没有,但如今京中的事情不可估量!殿下万不能存侥幸心!”
李昀离道:“那陛下将兵符交到沈大人手里时,是否有其他的三品衔以上可作证明的官员在场?”
“没有。”沈子煜摇头,“陛下的处境形同被软禁,陛下甚至是见不到多少外臣的,若非臣的母亲是郡主,可时常入宫探望,怕也是接不下这差事。”
“这便是了。”
李昀离轻轻合上手里的书,淡淡转眸,语气疏松寻常。
“孤手有兵符,却是一无陛下明旨,二无臣属批示,若再将数万人的大军从西北带回,若途径其他驻军基地,该如何自处,若是引发骚乱,又当如何?”
沈子煜还想反驳:“可……”
李昀离:“再者,如今还不知陛下情况如何,但太後显然不是朋友,兵符也是陛下花了心思拿到的,如果太後娘娘要借机对孤发难,在群臣面前定孤谋反之罪,当如何?”
道理如此,沈子煜依然觉得此行冒险,心里却不得不承认此为必须规避的风险。
“殿下如此谨小慎微,实在是……易寒心的。”
李昀离心说她其实没什麽可心寒的,笑了一声却忽然发觉四周皆静。
一阵强烈的第六感袭来。
“沈大人!”
李昀离突然表情严肃地坐直了身体,眼神却是往外。
“当心,似乎有人!”
下一瞬间,一支箭嗖地一声,从马车小窗当中飞过。
云初骑马在侧,亲眼看着那支羽箭飞过去,一身都是冷汗,立刻掀开了小窗
“殿下!!”
“我没事。”
李昀离矮着身,车外的暗卫兵士闻风而动,场面顿时喧闹起来。
沈子煜扶着帽子没敢动:“这,这是怎麽了?”
李昀离已经说不上来这是她来了这里之後第几次遇上暗杀的,这种时候,竟应对起来熟练了不少。
她苦笑着,迅速起身掀开车帘!
然而令她意外的是,来偷袭的人竟然不多?
回京仪仗数千人,眼前却不到一百人。
这偷袭什麽?
李昀离缩回脚没下车。
方才那只羽箭是胜在时机,这回京路上兵士暗卫都没防备。
但这冷箭一放,他们便会迅速做出应对!
云初候在车窗,见李昀离没事,立刻拔了腰间的剑。
他咬牙,护在马车左右。
已经与刺客拼杀起来,李昀离却还在疑惑。
她在这一瞬间冷静非常。
如果这些人与她手下兵力悬殊,便说明对方不是冲着要她的命来的。
如此,便不是京中太後派来的人。
永成侯已经被俘,与她一同回京,这不到一百人没去劫他,说明这也不是永成侯的人。
西北三方势力,只剩一家。
李昀离掀开小窗,看着面前利落出剑的云初。
刺客皆以黑巾覆面,根本近不了李昀离的身,倒是不必担心。
现在,是一个手拿宽厚大刀的人和云初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