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谢檀弈捏着她的胳膊在耳边说,如同鬼魅般。
她彻底沉下去,掉下去一条腿。
莺啼雀啭,她觉得羞耻,烟雾朦胧的含水眸恨恨地瞪着宛若谪仙般的青年。
这就是她克己复礼的好哥哥。
即便是此时此刻,也仍旧一副风光霁月的模样,若非她正落入那一池春水的漩涡中心,绝不会知晓那只常持佛珠的手此时在做多麽下流的事。
倒不如继续吻她,即便窒息至死,她也不想叫出声。
爱欲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皇兄常诵佛经,又怎会不知?
皇兄,你在自焚。
“谢檀弈,”她直呼其名,喘息着,“你现在像个昏君。”
“昏君?还算不上。”
谢檀弈取绸帕擦拭指尖,勾住系在她胸口的绸带轻轻一扯。
霎时间,玉体衡陈。
他微微一笑,“这样才算昏。”
……
宫烛已在巨大的琉璃灯罩内燃烧大半,暖阁内依旧明亮。
“能不能熄灯?”
她不想在这种时候看皇兄的脸。
“不能。”
谢檀弈将她按在一面巨大的全身铜镜前,贴在她耳边轻声道:“看,这便是你我如今的模样。”
她不知道这面铜镜什麽时候摆放在床榻前,锃亮的镜面至少打磨过数万次,所以才能光滑如静水,映照出的人脸比她的梳妆镜还清晰。
镜中他们像蛇一样交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她张着唇,颤颤巍巍地喘|息,水汽喷在镜面上,人影由清晰变模糊,再由模糊变清晰。
她看清了镜中的人。
多麽陌生的两个人,贪恋私欲的怪物。
嘴唇艳红,浑身耻痕遍布,连含水的眼眸也生出媚态。
还有她那清风朗月的哥哥,竟也如堕仙般,满身凡尘。
像是被闪电击中般,谢静姝颤抖起来。
她是在享受跟兄长媾和吗?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妹妹?
“我不看,我不看!”嗓子已经叫得嘶哑,她疯狂挣扎。
他抱着她,炙热的嘴唇贴在耳边,“母後和父皇都不在了,他们不知道,你不用再担心。”
浑身一怔,谢静姝停止挣扎,她撑着铜镜,用力滑下,水汽朦胧的镜面瞬间出现五道指印划痕。
抹去雾气的镜面映照出少女布满血丝的眼,她嗫嚅着嘴唇,颤声道:“谢檀弈,你怎麽还有脸跟我提母後……”
“为何不能提?”谢檀弈将她翻转过来,直视双目,“你无需再刻意满足母後的要求,可以不用说服自己去喜欢应该喜欢的人。”
“母後说的我应该喜欢谁不管用,要你说的我应该喜欢谁才管用是不是?”
他没有回答。
她按着他的肩膀,指甲掐进肉里,“我现在应该喜欢谁?你说啊!”
“应该喜欢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