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了车,刚坐下,谢晏就掏出一段绳子来,把之前狸奴教他的那些花样展示给裴钧看。一会儿翻了个稻田,一会儿翻出个扫帚,然后双手灵活一转,得意洋洋地考他:“五郎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裴钧摇摇头:“是什么?”
谢晏笑说:“叫媳妇开门!”
他刚要把那段“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开开门吧”的笑话说给裴钧听,刚说到一半,自己的手连着花绳都一块到了裴钧的掌心,人也被拢到了他膝上。
殿下胸口被太阳晒得发烫,别的地方也有点烫,谢晏忍不住挪了挪屁-股。
裴钧拨弄着他手上的花绳,轻声问:“那你晚上能不能也给孤开开门?”
倒也不是想做什么,就是在王府时日日搂着他睡时,裴钧没觉得有什么稀奇。乍然这几日他不往自己怀里钻了,裴钧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竟不习惯了。
昨晚也是,吃完烤肉,他以为谢晏困了就会赖下,床褥、里衣、洗脸温水都给他备好了……谁知他拼着困得睁不开眼,也要回他自己的小帐子。
自来了春猎,他还一次没上过谢晏的床,人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踏实过。
谢晏抬着下巴,哼了一声:“那你也知道错了吗?”
“好平安,知道了。就给孤开开门吧。”裴钧见他郎心如铁,不由开始叹气,暗自伤神,“平安要是不愿意开就不开罢,不理孤就不理罢,终究是孤惹人厌烦了。”
“许是孤没有乐趣,不如外面的小狸奴俊俏……”
“……唉,算了。”
谢晏听他一连串唉声叹气,伤春悲秋,说着说着就不知道说到了哪里去,很是招架不住。他其实也很想睡殿下怀里了,便勉为其难道:“那行吧,但你要带好吃的来。”
“好。”
裴钧低头,看他抿着笑模样,乐颠颠地翘着脚,把高兴都写在了脸上。
当年谢晏这么俊,还是个鲜鲜嫩-嫩、清清爽爽的少年,自己怎么就有眼无珠,没看出人的好来呢?那时候,谢晏还净天儿地翻进他屋子来,躲太傅、躲皇后、躲其他皇子,躲到夕阳西下,他趴在自己榻上睡着了。
到了天都黑尽了,裴钧没地方睡了,叫他也没醒,气得只能到隔壁耳房睡。
裴钧此时有点懊恨自己。
——裴五,我真是纳闷了,你那么年轻,你怎么睡得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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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纪疏闲调动的小百十人,已快马加鞭赶到了蒲县,俱是雁翎卫里缉捕追拿的好手。
已暗中部署到了庄子附近,屏息凝气,盯着园子里一栋住人的二层小竹楼。
正待要上楼抓捕,忽的自庄子门口缓步行来一人。
看不大清面容,斗笠灰麻衣,贫苦扮相,脚上却蹬着一双锦靴,气息平稳,瞧着脚下有些功夫,他进了庄子,谨慎地四下环顾一圈,便施施然朝着二楼去了。
带队的总旗将手势一压,示意按捺不动,静观其变。
到了门前,斗笠青年轻敲两下。
里面吓得声音一哆嗦:“谁、谁?!”
斗笠青年轻飘飘应道:“是我,冷双山。”
竹门立即打开,果然是崔文轩探了脑袋出来,拉长了脖子左右看了看,才看向来人焦急道:“你怎么才回来!外边怎么样了,事到底成了没有?!”
那人摘下斗笠,露出一张苍白阴柔的脸来,说话不紧不慢:“急吼吼的怎么成大事?”
崔文轩恨他这摸不着底的说话方式,却又不敢得罪他:“到底成了没有?”
冷双山抱着斗笠,瞧着盈盈不堪一风吹拂,像是重病已久,嘴角一抿:“成了。所以能让我进去睡一觉了吗?……崔少爷,我快要病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裴五郎:他凭什么睡我的床!我睡哪里!起开!
大裴五郎:(呜)媳妇开门,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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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钧!你说说,你那么年轻,你怎么睡得着觉?!
十六岁的燕燕,你再想要,可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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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五狗,你想开哪扇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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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写完这段剧情,但是太困了,先到这吧,明日继续~要走走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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