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狄探子觐见,他都不慌,眼下还能有什么事让他急成这样?!
谢晏只能暂且放下欲要去勾往裴钧脖颈的手,扬声问道:“又怎么了!!”
有了早上的鲁莽,宁喜这回不敢擅入了,只能隔门急道:“真的大事不好了,小郡主掉水里去了!”
“……”谢晏没好气道,“它是个鸭子!鸭子掉水里还能淹死不成?!捞出来不就行了吗?”
宁喜急的团团转,窘迫道:“可是、可是……小郡主掉的是一锅热水……”
“什么?!”谢晏一听甜甜掉锅里去了,哪还有心思与裴钧亲昵,将身上男人一把推开,塞回屏风后面去,拢上衣襟快步向外跑去,怕别人发现裴钧,还顺手将殿门一锁,“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掉锅里去了?不是叫人看着它了吗?”
宁喜忙跟上他,也道:“是啊,可小郡主顽皮,一眨眼功夫就溜了,不知怎的就跑进了小厨房。宫人哄它下来,它不肯,逃跑时扇着翅膀飞了一段,结果大概是吃得太沉,没飞起来,一屁股扎热锅里去了。还好宫人手快,把它捞出来了……”
两人赶到时,甜甜正眼泪汪汪的泡在一盆冷水里,见到谢晏来了,一头扎进他怀里,嘎嘎大叫。
谢晏拨开它白羽毛看了看,小脚都烫肿了,屁-股附近的羽毛烫秃了一块,他心疼死了,忙叫宁喜去传林太医来,自己则抱着可怜的甜甜回到寝殿,用巾帕包裹上冰块,轻轻地冰凉甜甜的脚。
他也不知道鸭子烫伤和人烫伤是不是一回事,也不敢乱来。
林太医提着药箱火急火燎地来到时,还以为是平安侯烫伤了,进来看到谢晏正对着鸭子温声细语地哄,心里一块巨石落下的同时,又有些一言难尽。
他上前去查看郡主的屁-股。
谢晏趴在一旁,提着心问道:“没事罢,不会烫熟了罢?毛还能长回来吗?我家甜甜还没有找郡马呢。”
林太医沉默了片刻:“熟是没有熟,就是这一块毛都烫没了。臣先为郡主上点药,观察观察。”他打开药箱,挑了半天,也不知道人用的烫伤膏对鸭子管不管用,但也只能拿出来,“侯爷放心,郡主的屁股……圆润饱满,即便没有毛也很好看,不耽误郡主找郡马……”
谢晏点点头,看着甜甜眼睛周围湿了一圈,叹了口气道:“没事啊,甜甜乖。郡马要是嫌你丑,爹爹就把它做了,做成红烧鸭!”
林太医:“……”
甜甜烫了脚和屁-股,也很疼,不停闹腾,林太医要给它上药,它都扑闪着翅膀到处乱啄。
一番折腾,等好容易给甜甜上了药,又喂它吃了点谷子,看它歪在窝里睡着,已经是半夜了。
谢晏被一只小鸭折磨得昏昏欲睡,等他在甜甜窝边撑着脑袋重重一点头,摔下来,他忽然一个激灵,想起一件事来。
——甜甜另个爹,还被他关在别殿里出不来。
谢晏一拍脑袋,赶紧颠颠地跑到别殿。
一打开锁,突然一道黑影袭卷上来,将他捂住嘴拐了进去,双手摁在墙上。
谢晏面朝墙,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到一片昏暗里,有人从后袭上来了,他微微挣扎了一下:“唔唔,唔唔唔……”
后背的人贴着他的耳畔,低沉道:“两个时辰了,你又将孤撩到一半……”
谢晏心下想笑,又顾及他的尊严,忍住了,只好吻他的指缝。
裴钧手指颤了一下,稍稍松开一些,却没彻底放开他。
“真不是故意的。”谢晏讨好地一只只亲过去,半晌道,“那继续?”
被晾了两个时辰,裴钧早已冷静下来了,见他起了兴致,反而哼了一声,折身走回到贵妃榻边,淡淡道:“不了,没兴致了,起不来。改天罢。”
谢晏皱了皱眉,紧随而来,半跪在他膝边,撩起他衣摆:“我不信,我得亲自证实。”
“你不信也——”
黑暗中,裴钧突然浑身一僵,没来得及拒绝,谢晏已经在“证实”了。
事实证明,非也。
裴钧用力地攥住手边木几的桌角,手背青筋都几乎绷起,他努力克制自己,又想把谢晏推开。他为谢晏做此事是一回事,从未想过让谢晏为他也……
他总觉得,这是在折辱谢晏。
他不愿,也不想清风明月似的人沾惹一点污秽尘埃……
只他忍住自己不失理智已很艰难,偏生谢晏不能体会他的良苦用心,竟握起他另只手放在了后脑上,还带着他的手往下压了压。
裴钧铮的一声,一道弦崩断了。
两刻钟后,谢晏猛地咳嗽起来,月光下,他白皙脸庞咳得通红。裴钧眸底散开了片刻,才恍惚回过神来,忙伸手抓来案几上茶盏,倒了一杯递给谢晏:“喝点水……”
谢晏捧着茶喝了两口,又呛着了。
裴钧赶紧将他抱起来,搂在怀里,顺着脊背抚了抚:“没事罢?不舒服?”
谢晏摇摇头,将脸伏在他胸口,平复了会才小声道:“还好。”
他嗓音都嘶哑了,说话沉沉的,裴钧一时懊悔,又倒了杯水送到他嘴边,心疼道:“……是孤不好。还难受吗?”
屋里漆黑,他看不见,殊不知谢晏那股子浪荡劲早消了,此刻脸皮滚烫地窝在他怀里。谢晏不说话,也不敢再大口喝水了,就就着他的手慢慢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