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馀光瞥见晏炀像个小孩子一样露出满足的笑容,心里也跟着一笑。
他站起身:“走吧。”
晏炀一愣:“什麽?”
“陪你玩了一节课,第二节课,该你陪我了吧?”江宴说得很理所当然。
晏炀:“……”敢情在这儿等他呢。
他正想拒绝,江宴又抛出诱饵:“说不定周末作业写完了,我周末还能陪你打游戏,你不想打吗?”
晏炀:“……”想,很想,江宴的技术比丁绍那货好了不止一百倍,他本就没有游戏夥伴,找个江宴这种的就更少了。
权衡一二,晏炀妥协了,反正大不了就随便把答案应付上去好了,还能多个游戏搭子,没什麽不好的。
事实证明,晏炀太过天真,等他从丁绍那里问到作业然後带到社团教室後,江宴的学霸属性就深深的震慑了他。
江宴好像有一点近视,平时上课和写作业的时候都会戴上眼镜,他的眼镜是银丝框架的,一戴上就有种变了个人的感觉,更加严肃,也就是禁欲气质。
晏炀当然不是怵他,主要是刚信誓旦旦地答应了人家,又觊觎人家的游戏技术,所以江宴说要给他讲题的时候,晏炀同意了。
晏炀不喜欢学习,反正学的好与坏也没人期待,时间久了更跟不上老师的进度,随便一道简单的问题,都会显得他很傻,索性全都放弃。
江宴让他先自己做,不会的问他,然後就写作业去了。
晏炀握着笔,感受到久违的烦躁,一通胡写乱编,最後轻咳一声:“我写完了。”
江宴从眼镜背後看他,眼神明明很平静,却让人觉得像是在探究什麽,晏炀有些心虚。
他把试卷递过去,破罐子破摔,看吧看吧,反正也没几道正确的。
意料之外的是,江宴并没有嘲讽他,甚至没有一丝停顿,直接从第一道题开始给他讲,直到讲完了晏炀都还有些懵。
“听懂了吗?”江宴的声音唤回他的思绪。
晏炀愣愣看着江宴的脸,对方没有不耐烦,也没有忍着什麽情绪,很耐心,讲题的声音也很好听,让人不自觉沉迷。
【果然是乡下来的孩子,这麽简单的题都不会】
【你这次成绩怎麽考的这麽差,以前的学校成绩不挺好的吗?】
【别来问我,我这麽忙哪来时间给你讲题,去学校问你们老师】
【怎麽成绩越来越差了,你到底有没有用心在学?】
【晏炀,你太让我和你妈失望了】
……
【我看你也就这幅样子了……算了吧……】
“怎麽了?没听懂?”江宴又问了一次,“没关系,这道题还有一种解法,我再讲一次。”
晏炀回过神,拿起笔把答案改了,说:“不用,这道题很简单,我听懂了,应该选A。”
江宴眼底划过一抹惊喜:“嗯,那好,我们继续下一道。”
如果说打游戏那节课像心上揣着跳跳糖开心地滑过,那这节课就像水一样流过,比以往哪怕睡觉打游戏的任何一节课都快,且平静。
一节课只讲了半张数学试卷,但对晏炀来说,已经算是很大的突破,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那些会的不会的题,好像全都在脑子里盘旋,很充盈的感觉。
“这麽快就下课了,只好下次再讲了,”江宴似乎也很高兴,“晏炀,你其实挺聪明的,只是很多知识点都不熟,数学提高起来最快,以後我们都先从数学开始吧。”
晏炀没说话,心道就只有周五两节课,说的好像能很快就提高似的。
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竟然下意识觉得只有周五两节课少了。
看江宴收书包,他喊了他一声:“喂,书呆子,你陪了我一节课游戏,又给我讲了一节课题,你自己什麽都没写,不亏吗?”
江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不亏,我很高兴。”
晏炀:“……”又像上次一样,说什麽我是看到你了所以才下来。
这种回答让人怎麽把话题继续下去。
晏炀一把抓起书包,单肩背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