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气那是假的。
晚上江宴做了饭,晏炀在卧室写作业,江宴敲门让他出来吃饭,晏炀出来吃了,饭桌上两人都很沉默,饭後晏炀去洗碗,江宴靠在门口看了他一会儿,转身去洗澡了。
睡觉前两人各自在书桌边学习,12点闹铃响了,晏炀先收了东西上床躺下了,过了一会儿灯关了,旁边床凹陷,江宴趟了上来。
大概过了两分钟,江宴慢慢伸出手,从背後搂住他,说了一句:“别气了。”
晏炀没说话,心道,你根本不知道我在气什麽。
第二天一早江宴起来晏炀就不见了,他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空调忘开了所以有些受凉。
洗漱的时候他给晏炀发了条消息,问他在那,晏炀没回。
快到中午了晏炀还没有消息,江宴皱了皱眉,打电话过去,关机了。
江宴沉默着坐在餐桌边,过了一会儿又联系丁绍,还是找不着人,昨天那股子火突然又蹿了出来。
晏炀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早上他本来想去买个早餐跟江宴坦白,这一周他心里其实也不好过,每次想问江宴,又张不开口,怕他还是一句“我回家了”来骗自己,那样他只会更生气,而江宴有心问他的时候他又忍不住脾气。
以前晏炀有事就爱用拳头解决,但江宴不一样,他总不能也一拳头挥过去,气得不到发泄,就只能憋着,憋久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时候冒出了浑身的刺,嘴里的话也扎人。
但晏炀还记得老板娘开导他说的那些话,所以还是想趁周末好好跟江宴谈谈,结果刚走到早餐店门口,他就被两个壮汉给架着胳膊推进了一辆面包车。
他尝试过反抗,但对方比他高很多,力气也特别大,手臂上硬邦邦的肌肉都箍得他生疼。
晏炀放肆张扬那也是在同龄人间,真遇上力量悬殊的人,才发现自己根本反抗不了,虽然那两个壮汉一上车就抱怨这个臭小子踹人真疼。
晏炀压下心底的恐慌,冷眼看着他们:“你们想干什麽,大白天的绑架?”
“谁特麽绑架你,这不是带你去见个人?臭小孩别乱说话。”
“……”晏炀突然觉得这两人是不是有毛病,“带我见谁?”
这时,副驾驶出现一个穿黑西装的中年男人,面部硬朗,甚至有些凶悍,一看就不像好人,但身上又有那麽些气质,总之很矛盾,他竟然朝自己露出一个笑:“你是晏炀吧,别害怕,我哥想见你。”
“你是谁,你哥又是谁?”晏炀蹙眉。
但男人好像不想多说,只这麽说了一句就没再说话,吩咐司机开稳一点,晏炀这会儿才发现,这辆面包车可不是简单的面包车,很商务,还是辆豪车。
肌肉男分两旁坐在他旁边,一副你不动我们就不动的架势,晏炀知道自己跑也没用,就没管了,手刚动了一下,旁边人就问:“怎麽了?”
晏炀脸黑了:“我手机呢?”
“哦,搁这儿呢。”
晏炀震惊地看着肌肉男手心里握着的自己的手机,搞不懂他一个肌肉男怎麽神不知鬼不觉从自己衣服兜里摸了手机自己还没察觉的。
看样子是不先给他了。
“放心,等你见了我们老板,就还给你。”
晏炀转过头盯着正前方的车窗,不再说话。
只是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他们说的老板还有那个男人的哥是谁,也不知道江宴联系不上他是不是以为他故意的。
“啧。”
中年男人回头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想什麽,笑了一声。
车在一栋高大的公司大厦面前停下,肌肉男说不想架着他,不好看,但让他也别想着跑,他们就跟在晏炀身後,晏炀跟在中年男人身後。
“小江总。”进去後公司的员工看到中年男人都这麽打招呼,男人看起来凶悍,笑起来声音乐呵呵的,跟他的长相很不符。
坐电梯直达顶层,晏炀这一路都在观察,这会儿站在门口,看到总裁办公室,走这一路,他已经知道了,这里是江氏集团,里面的就是江总。
A市有几个江总晏炀不知道,但江氏集团恐怕就一个,之前不认识江宴的时候他偶尔都能听到,现在也差不多能猜出他要见的人是谁了。
是因为乔桑阿姨知道了所以江宴的爸爸才知道了要见他?
晏炀根本没从江宴那里听说过太多关于他爸爸的事情,只知道江宴一直不喜欢他这个爸爸,这麽说来,不管自己是什麽身份,这次见面都不会太顺利了。
门被推开,被叫小江总的男人走进去,笑呵呵道:“哥,人我给你带来了,怎麽说?”
晏炀跟着走进去,办公室宽敞明亮,江渊就坐在落地窗前的办公桌前,穿着白衬衣,跟小江总满脸凶悍不同,他长得和江宴很像,气质比小江总更卓然,即使岁月流逝,也在他脸上看不到多少痕迹,神情有点冷,正在低头处理工作。
闻言他擡头,先是扫了晏炀一眼,眼底没什麽情绪,然後才看向小江总:“你挺会挑时间。”
小江总被怼了一句也不在意,直接在旁边长沙发上一座,两手排开,坐姿随意,“这不是你说的越快越好嘛,我以为你急嘛。”
江渊没再说什麽,继续处理工作,看样子还有点忙。
小江总让晏炀坐,肌肉男走到他身边,眼神盯着手机,悄声跟他说了两句,他就拿着手机出去了。
晏炀坐在那里,两旁还站着肌肉男,不知道干什麽,就只能看办公室里唯一一面墙的书架,上面有很多书,都是些商务专业书籍,光看名字都觉得不感兴趣。
过了一会儿小江总进来了,肌肉男跟着他出去,关门的时候,他朝晏炀眨了眨眼,晏炀有些莫名,但比起江宴他爸爸,其实他更愿意和小江总接触。
门关以後,办公室就陷入了安静,实在太安静了,晏炀能听到江宴爸爸时不时在电脑上敲击两下的声音,他手机没被还回来,这麽干坐着,等于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