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炀看他支支吾吾,拿着书包站起身,“我怎麽,我才不像你,没自由,我寒假想去哪去哪。”
丁绍看了一会儿他脸上的表情,笑了:“操。”
晏炀说的自由是真自由,自从上次他怼了晏崇一句後,晏崇就再没联系过他,可能觉得心虚吧,是真的还抱有那种心思,所以直到离过年还有两天,晏崇他们都没给他打个电话。
晏炀也省的清静,就是走在街头的时候,未免显得有些冷清和寂寞,越是过年,城里人越少,除了菜场超市,很多工作室写字楼都关了,街道上也冷清了不少,晏炀裹着一件长款黑色羽绒服,走在街上,抱着手臂,眼底有些淡漠。
“炀哥?”身後传来声音,晏炀转头就看到何科裹得像个粽子,朝他欢快地跑来。
後面聊过天才知道,何科其实比他和江宴都小一届,在学校非得争着做东区区霸,虽然也只是他们自己那麽说,这种小打小闹,前一届区霸不可能真露面,後来被晏炀教训了也教育了,转头就“炀哥”“炀哥”叫的可亲了,这种时候,晏炀觉得何科跟许恺没什麽区别,都是一小孩。
“你这穿着,有点夸张了吧。”晏炀盯着他。
何科把羽绒服外套拉链一拉,露出里面的棉服,热的够呛,干脆把棉服扣子也解开了,一脸无奈:“还不是我妈,非得让我穿两件,我也觉得特傻。”
何科正好回菜馆,就陪晏炀走了一段,聊了些有的没的後,他看了晏炀一眼,语气也变得小心:“炀哥,我问你一个问题啊。”
晏炀瞥他一眼:“你不用小心翼翼,我知道你想问什麽。”
何科啊了一声,说:“那你怎麽不回家啊,还没和家里人和好啊。”
就连何科都觉得,一家人有什麽过不去的坎,况且这都快过年了,谁还能不回家啊,谁还能让家人回不了家。
晏炀自嘲一笑:“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
何科问他那今年过年去哪,要不要去菜馆,晏炀拒绝了,何科仿佛明白了什麽,坏笑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要和宴哥一起过年是吧。”
晏炀一顿,说没。
何科哪里信,两人又聊了两句,他才拐弯从另一个方向走了。
说曹操曹操到,何科刚提起江宴,晏炀就接到了江宴的电话。
江宴问:“在哪儿呢。”
晏炀上了天桥,说:“去超市买点东西。”
江宴今年过年要和乔桑去国外,江渊一早就出国了,江宴本来不想去,但乔桑想让他去,他还是去了,出国前就告诉晏炀了,要年後才回来,只是没想到这人一去就联系不上了。
上一次的消息,还停留在晏炀问他什麽时候回来,他说年後,晏炀又问他大概初几,之後江宴就没回了。
晏炀当时没在意,直到过了两天,他心就沉下来,连带着这两天气压都有点低,昨天丁绍给他打电话还说他是不是吃炸药了。
江宴似乎还没听出晏炀心情不好,又跟他聊了两句,才琢磨出点味儿来,他说:“刚来这边就和我爸吵了一架,没想到最後是我妈气得进了医院,所以这两天没联系你,不高兴了?”
晏炀皱眉,立刻问:“乔桑阿姨怎麽了,没事吧?”
江宴笑着说:“不怪我妈惦记你,一听说你可能不回家过年,还想让我给你买张机票让你过来过年,放心吧她没事,就是烧了一上午,退烧後又睡了半天。”
晏炀说:“嗯,那就好。”
江宴听出晏炀对自己的试探并不上心,也就没再说让他过去过年,只是问他这两天在做什麽。
江宴问一句晏炀答一句,回答是回答了吧,可就是听着总那麽不得劲,挂电话前江宴问他为什麽心情不好,晏炀说没。
结果刚挂了电话他又觉得自己挺矫情的,江宴不就是因为照顾乔桑阿姨所以不回他消息吗,那又有什麽,有什麽就说出来,上次不是因为生闷气所以吃了亏吗。
想通後晏炀立刻把最後和江宴发消息的界面截图发了过去,问:为啥不回我?
江宴很快打电话过来,接通了就是一声笑。
晏炀有些羞恼:“你笑什麽?”
江宴又笑了两声,才说:“这赖我,我手机来医院的时候掉水池里了,虽然很快拿出去修了,但你的最後一条消息确实没收到,我的错。”
打电话这会儿时间晏炀已经走到了超市入口,因为在地下,怕下去了没信号,所以他就坐在外面花坛上,路过的人都要看他一眼,晏炀就当没看见,继续低头打电话,两条长腿撑在前面,坐姿有种随意的帅气。
“哦。”晏炀应了一声。
江宴顿了一会儿,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温柔:“晏炀。”
晏炀嗯了一声。
“今年过年,一起跨年吧。”江宴柔和的声线透过听筒传递过来。
晏炀没说话,江宴很快又说:“我们打视频跨年,让我看看国内过年的氛围?”
晏炀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挂了电话後,站起身,把手插进衣服口袋里,慢慢朝地下超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