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显然,当时的夏青让他失望了,之後没有多久账户还是落在了劳伦斯的手中,他在2009年重啓了大卫城,并开啓了第三代弥赛亚的时代。
但是为什麽,他会选择更加无辜,没有关联的徐长嬴卷入LEBEN这场可怕的权力斗争?
劳拉无论如何都得不出答案,但她这时已经意识到——她自己也是将徐长嬴推向深渊中的一环。
如果那天她没有闯入LSA实验中心的病房,没有邀请那孩子进入AGB,现在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但他很喜欢这个工作。”
夏青的声音打断了劳拉的思绪,她侧过脸,只见对方正静静地看着自己,一直陷入紧绷和沉默的青年此刻眼中像是有什麽生动的光芒流淌着。
“徐长嬴就是这样的人,他擅长很多东西,但最後选择的一定是最喜欢的。”
劳拉怔住了,下一秒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意涌上她的胸腔和喉咙,让她不由自主地在海风中咳了一声,随即有些匆忙地别开脸,“原来是这样——”
话音未落,距离几人不远处的停机坪响起了直升机的轰鸣声,时间到了。
赵洋等人这时看见一群全副武装的人走上了甲板,领头的正是安柏,与平时一直穿着西装在幕後指挥不同,此次这个金发俄罗斯男人穿着战术马甲背着冲锋枪,显得更加挺拔高大。
像是知道劳拉在哪儿一样,安柏在停机坪前突然停下脚步,在南太平洋的日光下擡起头,食指与中指合并在太阳穴轻点了一下,冲女性alpha警督做了一个潇洒无比的波兰两指敬礼。
如果不是A队所有人荷枪实弹,配上他那张英俊嚣张的脸,还以为是在拍时尚大片。
“蠢货。”
劳拉用俄语骂了一声,但还是对这个AGB亚洲局长竖了拇指,示意一切顺利。
毕竟,最危险的A队本来该是由她负责。
17点30分,载着A队的直升机腾空而起,将会在半小时後准时降落在150海里外的SEL号上,并为15分钟後抵达的B队清扫甲板。
“好了,各位,该我们准备了。”
劳拉站直了身体,回过头冲着站在甲板上的“D队”笑了笑,转身走下了楼梯。
离出发还有10分钟的时候,夏青攥着手心里的银色项链回到了一层船舱。
超级游艇的内部空间非常宽阔,B队所有人都已经整装待发,虽然面对的任务充满未知和难度,但平均年纪在35岁以上的精英专员却无一人显示出紧张或不安,大多数人都在习惯性地为缓解压力而从容交谈着。
“机灵点,别冲动,跟在劳拉的後面,别抢在人前面。”
在通往二层甲板的楼梯上,与夏青站在一起的赵洋也抓住齐枫的胳膊,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皱着眉叮嘱道:“知道吗?这又不是国内广州,不是该你送死的地方。”
齐枫并没有被编入B队,她在参加LEBEN调查行动的这大半个月一直都跟在劳拉的身後,并且很快就与女性alpha警督培养出了默契,因而被编入了C队,在赵洋等人後面出发。
“我知道,”同样全副武装的齐枫看了看赵洋,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夏青和蔡司,也低声道:“你们也一定注意安全。”
四人挤在狭窄的楼梯道里,几个月来的并肩作战已经使彼此褪去了一开始的各种偏见和隔阂,尽管最核心的人不在,但此刻每一个人的心里想法都是一样的——决不能再失去一个人了。
“一会儿见。”
赵洋狠狠抱住了齐枫,他其实很想说等他们将徐长嬴接回来,但内心深处的恐惧和忐忑还是没有让他说出口,于是他只是重重拍了两下齐枫的後背,就在船舱外骤然响起的直升机轰鸣声中松开了手。
在B队的直升机出发了20分钟後,衆人的耳麦里传来了安柏的声音:
“Thedeckhasbeencleared。”
甲板清理干净。
直升机舱里的气氛瞬间缓和了许多,有一人还笑着道了一声“lucky”。
蔡司也擡起头,看见了对面与范伦丁坐在一起的夏青,极优性alpha与临时出动的安柏一样,都是衬衫外穿着战术背心,只是夏青并没有背冲锋枪,只配了一把徐长嬴的伯莱|塔92。
乍一看,没有人会觉得这人是站在LSA体系顶端的科学家,只会觉得这是最标准的AGB专员。
某种层面上,蔡司微微皱起眉想着,这两人有点过于相像了。
“还是没有变化吗?”
就在这时,夏青的声音响起。
蔡司擡起眼,只见夏青定定地看着自己,于是他低头看了一眼腕表,点了点头,“一直没有,应该还是在5层或6层。”
SEL所在的游轮总共有15层甲板,尽管对于船舶内部的布局无法确认,但再怎麽改造,船舶的总体布局一定还是会与商业游轮类似——越靠近顶层停机坪的舱室级别越高。
而由于此次海上行动的人数规模有限,所以需要避开武装人数最多,也是最危险的顶层甲板。
一小时前,Wiesler系统後台终于显示出徐长嬴的定位信号,尽管就像劳拉担心的那样,这背後很有可能是LEBEN的陷阱,但这也成为营救beta的最後一个机会。
因此,在短暂商议之後,安柏和劳拉确定了一个当下最稳妥的计划——在A队在驾驶舱切断监控网络後,夏青等四人才能从B队中脱离,根据定位进入徐长嬴所在的甲板楼层。
蔡司意识到自己过于关注那个坐标,甚至都影响到了身边的几人,这一点在执行任务中过于危险,于是他最後盯着表盘定定看了一眼,就将腕表熄屏了。
坐在他身侧的赵洋自然知道他的意图,于是也主动移开了视线。
“说起来,之前安柏好像提过,这个Wiesler和第三代弥赛亚用的什麽微型炸弹是一样的?”
摇晃的空客EC225里,赵洋抱着冲锋枪又想起了什麽,随口问道。
“其实不是微型炸弹,都是可植入微机电系统,也就是iMEMS,这种前沿科技在近几年已经被投入市场。”
坐在机舱对面的夏青简练地解释着,“弥赛亚使用的并不是最尖端的技术,而是一个丹麦药企的成品,原産品的用途是移植在心脏的肺动脉内侧,远程监控患者身体的生理数据并控制药物释放,但是他改写了後台系统,并替换了微型泵里的药物。”
“所以这个普通的医疗産品才会成为身体里的微型炸弹,不仅能让弥赛亚实时监控永生会贵族的所在,也能远程就杀掉这些人。”
明明夏青使用的是陈述性语气,但赵洋等人听了还是不禁心里发寒,毕竟就算是AGB专员也很难接触到这种级别的高科技犯罪,想来放眼国际,也只有LEBEN组织的首领才会使用这种冷血手段。
赵洋之所以会提到这一点,是因为就在两天前,他们在洛杉矶忙得焦头烂额之时,亚洲分局传来了一则日本某议员死亡的消息,死因正是这iMEMS産品,明明不过只有毫米级别大小,但却因为在血管里释放了70纳克的肉毒杆菌毒素,就瞬间导致了严重的呼吸肌麻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