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
即使已经春天,男人冻得发干的声音还是让周灯歌一愣。
寒气直逼,让她不自觉瑟缩。
“不关骗子的事。”
周灯歌咬牙,回身,想接着用言语细细密密地扎伤男人,却没想到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撞进温热里。
她下意识向後倾——
他离自己太近了。
糅合着湿气的茶香味把她死死困住。
身後是冰凉的铁门,面前是冰凉的男人。
唯一火热的是周灯歌那颗扑通得更快的心,大脑在叫嚣着什麽,她已听不清了。
不敢看他眼,于是怪里怪气地,转向他攥着伞把,由发红渐渐到变白的关节。
她很熟悉这个颜色的变化代表什麽。
是她在没有暖气的屋子里写了一下午作业依然冰凉的手指。
周灯歌想问他是不是真的在外面等了很久,恼人的动作却快于话语——
她擡起指尖轻抚。
不知道他在外面站了多久,这次的触摸甚至冰到周灯歌都轻颤。
骤然的温差敲醒了少女,反应过来之後,周灯歌想立刻缩回手。
可惜黎灯影更快些,另一只手即刻捉住她的。
电光火石间,她急中生智:
“我要出去,把伞给我。”
男人轻声笑了,半分玩笑半分认真地回答:
“可我想和你一起,也想牵你走。”
被他的话柔柔地抚过心上那点褶皱,周灯歌下意识地想:
其实这个动作算不上牵手。
他仅仅是虚虚地托着自己的掌心。
对方好似猜到了她的想法。
下一秒,黎灯影紧贴住周灯歌的手心,抓握住她整个手掌,密不透风地贴着。
他让这个动作真正成为了牵手。
黎灯影使了点力气,拽着慢慢向後退的周灯歌向前。
男人渐渐回温的手让周灯歌舒服了许多,他的虎口正紧紧卡着自己的手,稍显粗糙的掌纹在她手心摩挲,发痒。
为了转移注意力,周灯歌拧起眉,恶狠狠地控诉:
“你瞒着我。”
握着她的那只手放松了些,似乎这样,黎灯影才有力气说下去。
“对不起,我以前是私厨厨师,是专门为有钱人做饭的。”
周灯歌没回应。
“他们大多数打个电话预约位置,我就会准备应季的菜,好像很尊重我的样子。”
他顿了顿。
终于,少女轻声问:“好像?”
他们都忘了出来的目的,只是看着对方的眼睛,传递着体温。
“是的,好像。”
黎灯影认真地回答。
“实际上他们认为我不过是他们权力和钱财的象征,是彰显身份的标志,不是一位厨师,更像是做饭机器,好吃他们不会在意,不好吃……”
他自嘲笑笑。
“我猜他们会直接换掉机器。”
接着,他俯身靠近,再次道歉:
“对不起,我该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