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许云清,可是要立志成为名医的男人。
此时此刻,许云清浑身上下都闪烁着名为人性的光辉,在不大的客房里分外耀眼。
何大人被他感动,自惭形秽地端起了碗。
他喝了一口。
何大人面色骤变,痛苦地看着许云清:“不是不计较吗?”
“谁跟你保证了。”许云清很嫌弃,“只是多加了三倍黄连而已,又不影响药效。”
何大人想也不想就要吐出去。
许云清阴恻恻地声音传来:“当然,六倍黄连,也不影响药效。”
咕咚,何大人视死如归,一饮而尽,表情刹那间变得格外扭曲。
许云清满意地收回空碗,多日来阴郁的心情一扫而空。
*就是这样肤浅*
毕竟成为名医那也是未来的事情,现在的许云清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记仇小太医。
正在此时,门外忽得传来一阵尖叫——
“你怎可如此行事?”
“那可是你的堂弟啊!”
四十七
门外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争吵声越发激动,其间夹杂着的尖锐女声逐渐变得歇斯底里。
“我看你就是不让我们娘俩活了!我今日,就要一头撞死在这里!”
许云清变了脸色,快速推门走出客房。
屋外,有三人正在争执着。
其中两人身着华服,眼角已有细纹,看着像是夫妻二人,站在他们对面的则是一位极年轻的男子。
中年女子情绪激动:“哪有帮着外人算计自家人的道理?”
中年男子也道:“必须要把洛儿救出来。”
那年轻人气度儒雅,生得颇为周正,有股书生气。
他冲着面前二人恭敬行礼:“叔父叔母,《韩非子》有云‘法不阿贵,绳不挠曲。法之所加,智者弗能辞,勇者弗敢争。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④’为官者,当以执法为基,秉持公道,不徇私情。”
“那也没教你自己查封自家的産业啊。”中年女人重重一拍大腿,“百里府怎麽出了你这个孽障东西!我要替你爹娘教训你!”
说罢,她就冲了过去。
中年男人也冷哼一声,却没有加入战局,他将自己置身于外,让妻子冲锋陷阵。
他们吵得激烈,暂时没看见刚从院落里跑出来的许云清。
许云清眼睁睁看着二人打作一团。
*
在不涉及人命的情况下,自家人教训自家人,身为外人的许云清既不清楚缘由也不好插手。
于是许云清的视野里,只能看着中年女子对着那青年又抓又挠。
青年在女子攻击下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拼命捂住脸,嘴里还在劝解:“师曰……”
“曰什麽曰?”
哇。
血溅丶溅出来了。
许云清脑袋往左边看看。
“子曰……”
“还我儿来!”
哇。
人飞丶飞起来了。
许云清的脑袋往右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