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博士,是我,要不要约一次。”江少爷特别直接,眼神和声音洋溢着平时不曾表露的好感。
他曾经见过荣湛,在某个场合,当时就吸引了他,想不到还有机会近距离接触。他觉得荣湛孤高自负不染俗尘,又很多变,实在不想错过。
荣湛面色晦暗,黑夜中的轮廓模糊不清,半天没有回音。
江少爷的脑子里都是他赤条条的身体,满怀希望地问:“你一个人,对不对?”
荣湛声音低沉而醇厚:“我带人来的,你瞎了?”
江少爷脸上的笑意僵住,开始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荣博士,毕竟之前的态度可没这麽豪横,而且他好久没遇到这麽跟他讲话的人,不过这人是荣博士,他可以忍一忍:“没关系,荣博士想的话,我们可以单独约。”
正愁没地儿撒气,竟然有人自动送上门。
荣湛迈开步子朝前走,身形和脸颊一点点暴露在夜灯下,五官轮廓锋利,眸色因背光显得深,他凉凉打量着江少爷,语气寡淡:“就你,不太行,哪来的回哪去。”
江少爷心有不甘:“您什麽意思?”
荣湛很无所谓地笑了一下:“意思是不想操,滚远一点。”
江少爷瞪圆眼珠,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你说脏字,你是在骂我吗?”
荣湛眸色微冷:“不然?”
“你怎麽回事,知道我是谁吗?”江少爷气得脸红脖子粗,感觉受到了天大的侮辱,“你有种再骂一遍。”
荣湛静看对方几秒,刻意加重咬字的力量:“C,A,O,操!”
“你踏马敬酒不。。啊!”
江少爷小旋风一样冲过来,奈何技不如人,拳头还没攥紧就被人大力捏住後脖颈,瞬间失去攻击能力,整个人像小鸡仔一样被拖在地上。
荣湛掐着人走到暗处,眼下漆黑一片,旁边是简易的凉亭,勉强能看到一根柱子,凭感觉就知道再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江少爷的脚一踩空,当即吓得腿软,说话都不连贯了:“荣博士,你。。你别开玩笑。。”
荣湛那略带戏谑的低沉嗓音从头顶上传来:“知道我为什麽来这里吗?你哥哥帮我确诊为精神障碍,你说我要是一不留神把你推下去,是不是可以在疗养院办理永久居住证。”
江少爷哆哆嗦嗦说不出来话,双腿犹如棉花,根本无法站立。
“让你滚你不滚,只好我替你做决定。”
说罢,荣湛松开手,照着江少爷的屁股踢一脚。
只听一声颤抖的嚎叫,江少爷栽了下去。
“啊啊啊救命啊!!”
江少爷狂舞四肢,闭着眼睛大喊,声音贯穿整个山谷。
荣湛拿着手电筒晃他的脸,冷酷的目光中饱含杀伤力:“死透了吗?”
江少爷停止喊叫,四肢僵硬,愣了好半天後在身旁四处摸索,这才发现自己掉进了洼地,而不是万丈悬崖。
“呃啊。。”他发出劫後馀生的呻吟,脸上的表情哭笑难辨。
处于惊吓中的江少爷,连骂人的心思都没有,他害怕荣湛动真格的,机械化地伸出手往上爬,终于爬上岸,然後像个落水鬼似的奔着来的方向跑去。
拖拖沓沓的脚步消失,四周死寂了片刻。
荣湛顿感身心舒畅,甩了甩手里的手电筒,转过身信步往回走。
度假屋的门口,身穿海蓝色衣服的钟商站在台阶,灯光罩住修长身躯,衬得皮肤白到发光。
荣湛下意识驻足,擡高视线,迎上那双晶亮的眼睛。
显然,钟商目睹了全程,看表面没有异常反应,精致面容挂着波澜不惊的神色,不见惊恐与质疑。
荣湛轻叹口气,显露出一朝塌房的无奈神情。
他两步踏上台阶,将手电筒挂回原来的位置,侧目看向钟商,气场沉重而邪肆,像是一座倾斜的山峰。
钟商可不畏惧他,依旧用那种平静的目光与他对视。
“晚安。”
极其干净简洁的两个字,不带任何情绪,荣湛说完径直走进屋里。
钟商落後他几步,盯着他的後脑勺开口:“哥哥,你不能总是吓唬别人。”
荣湛拉过椅子坐下,比贵公子还优雅地摊开手:“怎麽办,他要睡我。”
“。。。。。”钟商嘴边肌肉抽搐,低头小声嘀咕,“你理由可多了。”
荣湛神情逐渐凝固,冷冷笑道:“这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