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婆婆回道:“他们现在住在汴京新宋门街。你娘以前告诉我说,有一年汴京温病盛行,为了躲避瘟疫,他们就搬到洛阳了,后来你娘在出嫁前,又搬回汴京了。”
麻虫迫不及待地问道:“昙婆婆,我的外祖父,外祖母,是做什么营生的呢?”
昙婆婆说道:“你外祖母没做营生,平时都待在家里,你外祖父在‘汴京书院’当夫子。”麻虫点点头,麻虫向昙婆婆作揖道别,说:“昙婆婆,我下次再过来拜访您”。昙婆婆点点头。
娘锁好门,我们准备去“卫家食店”吃饭,笑逐颜开的麻虫向我们走来,我们互相作揖。
娘说道:“麻虫,你吃午饭了吗?”
麻虫说:“还没有,我打算去孟兄家里煮碗面吃。”
洪姨丈打量着麻虫,对洪鱼儿说道:“他就是你说的那个男子?”
洪鱼儿害羞地点点头,姜二娘说:“果真是一表人才。”
阿爹说:“麻虫,那你就跟着我们去吃饭吧,我点了八道菜,这六个人吃吧,可能会剩下一些菜,七个人吃,刚好不浪费。”
麻虫表情犹豫,洪姨丈笑着说:“郎君,你就跟我们一起来吃吧,我们三个人,都是来蹭饭的。”
我们在“卫家食店”的一间以桂花为主题的雅阁就座,雅阁的布帘子上面,绣着桂花,墙上挂着一幅桂花刺绣和一幅用麻布装裱过的字画,这是一言律写的《悯农》。桌子上放着箸筒,渣斗,止箸,酒坛,茶水,酒杯,花瓶,花瓶里放着桂花形状的“象生花”。
娘介绍说:“麻虫,这位是鱼儿的爹,他叫洪大丈,这位是鱼儿的娘,姜二娘。”
麻虫说:“洪大丈,姜二娘,你们好,我叫麻虫。”
洪姨丈问道:“麻虫,你是做什么营生的?”
麻虫回道:“我以前在街上乞讨,现在跟着高巡检参加一些训练。”
姜二娘欣慰地说:“这孩子说话坦诚,挺不错的。”洪姨丈点点头。
我问:“麻虫,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喜事?你跟我们打招呼的时候,格外高兴。”
洪鱼儿急忙问道:“麻虫,是不是你们‘孑然社’的朋友,介绍小娘子给你认识了?”麻虫对洪鱼儿摇摇头。
麻虫激动地说:“昙婆婆告诉我,我的外祖父和外祖母都在汴京,他们都健在,我要是能找到他们,我就可以报名厢军的选拔了。”
我们向麻虫祝贺说:“恭喜恭喜。”
麻虫说道:“谢谢。”
阿爹关心地问道:“麻虫,你的外祖父和外祖母住在汴京哪里呢?你要是找不到路,我可以带你过去。”
麻虫说:“昙婆婆说他们住在新宋门街。”
阿爹说:“夏御史成婚的那条街,就是新宋门街。”
麻虫说:“孟兄之前带我去过,我知道去那边的路怎么走。”
洪姨丈说:“麻虫,这‘绝燃社’是做什么的?杜绝燃烧?你的朋友都是潜火军?”
麻虫说:“洪大丈,这是没有恋人的男子加入的一个社团,我的朋友有的是书院学子,有的是画院学子,有的是武学院的学子,有的是瓦舍的男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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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姨丈吃惊地说:“麻虫,你喜欢男子?”
洪鱼儿抢着说道:“麻虫喜欢女子。”
麻虫说道:“我们那个社团,要是谁跟其他小娘子相恋了,就可以退社了。”洪姨丈舒了一口气。
姜二娘问:“麻虫,你的外祖父,是做什么的?”
麻虫说:“听说他是‘汴京书院’的夫子。”
桌上放着一盘炒猪肝,卤肥肠,洪姨丈夹了一些猪肝,肥肠放在洪鱼儿碗里。
洪鱼儿看着洪姨丈的空碗说:“爹,我要跟你换个碗。我今天不想吃猪肝和肥肠了。”
洪姨丈疑惑地说:“鱼儿,你平时不是最喜欢吃猪肝和肥肠了吗?”
洪鱼儿红着脸说:“我朋友说猪肝和肥肠腥味重,淑女吃了容易口臭。”
姜二娘笑着说:“鱼儿,那些菜你尽管吃,我们也没指望你当个淑女。”
洪姨丈说:“你这孩子过场多,吃了十几年了,今天你突然就不吃了。鱼儿,好好吃饭,我不换碗。”
姜二娘抿嘴笑,接着说:“鱼儿,你要是不喜欢吃炒猪肝和卤肥肠,那娘以后就不给你做这些菜了。”
洪鱼儿委屈地说:“我只是今天中午暂时不吃,以后我还是要吃这些菜的。”我抿嘴笑。鱼儿只是想在麻虫面前表现得斯文一点罢了,我在心里想。
麻虫把自己的空碗递给洪鱼儿说:“洪娘子,我的碗还没有用过,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跟我换个碗吧。”洪鱼儿和麻虫交换饭碗。
洪姨丈和阿爹碰了碰酒杯。娘说:“麻虫在这儿呢,鱼儿不是不想吃,是不好意思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