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Charles刚刚被拿去和黎耀文作比之後的神情,梁天宁终于还是把这句话咽回去。
Charles眉都拧在一起,似是不认同他这样的说法。他擡手,用拇指蹭蹭梁天宁的眼睛,将眼泪在指尖拈开,问道:“那一晚。。。我问过你好多遍,识不识得清我是谁。知不知道是因为什麽?”
问完才自嘲笑笑:“你都不记得,我偏要问,真是不醒目。”
梁天宁摇摇头,侧脸从Charles的掌心逃逸。
“你问我为什麽经验少到这种地步,随便找个学生仔都可以熟悉过我。”Charles掌心空了,便顺手撑上梁天宁耳边隔板,“其实是我骗你。细时确实过得好忙,但不至于同人happy一场的时间都没有。”
梁天宁擡眼盯住他,眼底湿润只剩一半,那种眼神像在同他讲,“睇喇,你果真就是在骗我”。
Charles语气却又放轻,同他讲:“我母亲是港市人,所以我从小都好关注港媒新闻。‘不会随意同无感情的人发生关系’,是好多年前睇到的一则报道里教我。阿宁,我早都明白自己心意,同没感情的人上床的那个,目前睇来是你。”
这话太过熟悉,自己讲过没可能忘。梁天宁瞳孔一缩:“难道你从那个时间就…”
Charles不答他,亦不多解释,只是继续顺着上段话讲:“好多少爷泡夜店丶玩得开,不小心撞正警署枪口,花边新闻传得沸沸扬扬。港市都闻名的交际圈里,只有一个漏网之鱼未在那夜出现,所以次日被媒体揾到,给他一记独家专访。‘港市第一绅士’,其实那个时候就有人这样叫你。”
当年黎耀文牵头,圈内少爷齐聚一家会所,却撞正警署新任阿sir刚正不阿,铁了心不肯给这些太子爷个面子,最後闹得不太好看,仕途也自然作废。
那是黎耀文嚣张半辈子,第一次“滑铁卢”。
当然这事无人放在心上。阿sir被撤职,所有纸媒报道丶文字视频应删尽删,无人能再查到历史资料。
Charles是碰巧睇到新闻直播,才得以听到他那番话。
那时他刚追到Manda不久,正欢喜陷入年少的热恋期。“绅士”名号横空出世,被同圈熟人拿来调笑好久,讲他是为女友守身如玉的纯情少男。
不同没感情的人做,放在他们身上,有种荒诞至没有必要的忠贞。
但梁天宁当真是这样想。
如果没有感情做基础,那单纯的交配行为同动物有什麽分别。
偏偏这世上丶这圈子里有好多人背景都好堂皇,却偏偏中意做低等动物,自降身份。
那时他被媒体追问至失去耐心,就这样随口一讲。
却被人听进心里。
转念就有无数碎片从脑中闪过,是被他忘掉的英伦一夜。喝断片也不至于什麽都忘记,或许是他潜意识作祟,Charles却肯陪他玩一场记忆游戏。
那晚Charles每一个动作都温柔,不是单纯发泄,好似真把他那句话当成箴言刻进心里。
不是假的。
Charles讲中意他,不是假的。
但越真梁天宁就越无措和难过。他不知Charles对他的感情始于何处,甚至不知如果年中成为拍档不是偶遇,那Charles是何时认识自己,而他又为何一无所知。
他都分不清这是场长情的动人故事,亦或只是一时兴起的狩猎游戏。
但无疑是错的。他有他的路要走,Charles亦有自己的班要接,港市同大不列颠,横跨不止是英吉利和维多利亚。
这本就是个天方夜谭。
事情到此已然脱轨,那些不正确的丶不该有的感情,应该及时止损,都在此刻一刀斩断。
碰到同自己相关的事,Charles会变得令人觉到害怕。
他唇好干涩,每一句话仿佛在喉咙上拉锯厮磨:“不必麻烦了。我明天就同车队提交退队申请,如果拿名次是你心中所愿,那唔该,另寻车手;如果你就一定要找个东方长相的男人同你搞基,一样都辛苦你另谋他人。”
“我都同你讲,我不会做别个的车手,”Charles眉头拧紧,“是因为我讲错句话——因为我讲那个女人句话,你就这样对我?”
“我怎样对你,我只是不想再考虑你让我考虑的事情,节省彼此时间,不好吗?”梁天宁擡眼,视线从Charles身上擦过一瞬,又低下去,“你不要再这样,搞得人好累,王子。”
称呼都换成这样生疏。
“累?”Charles语气里重新堆满了火气,狭窄的隔间里,他只需跨一步就可以抵上梁天宁的胸口,将他按在隔板上动弹不得。
他俯到梁天宁的耳边,语音低沉,一字一顿地替他回忆:“阿宁你在床上可从未觉得累。”
说着挑出他的衫,手指顺着他的侧腰打转:“你主动吻我,还教我怎样接吻,我进到之後,你还主动环住我,蹭我丶勾我丶命令我,速度你都要掌控,不多下遭不住,又要用指甲害我背痛。。。”
【作者有话说】
Charles(咬牙):想就地把人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