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讲得倒是有些模样,讲至最尾梁天宁愈发气定神闲,自己都要信以为真了。
阿杰清晰可闻地叹出一口气去:“我被你吓到好惊啊。我就讲你向来遵纪守法好公民,怎麽会要行他的老路。对不住啊阿宁,是我误会你。”
不等梁天宁同他再客套一句,他便知无不言:“那东西。。。我记得好似是叫作什麽。。。Diamond。。。之类,单词之後还有一位数字,但具体是几,我记不清了。”
梁天宁神色渐渐凝重,又问:“当年你带人收缴的物品,特别是这些‘Diamond’,有未失过窃?”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秒,似乎对他的提问有些难以置信:“阿宁你的意思是。。。我们港市警署,废柴到证物都保护不好,眼睁睁叫人来偷走?”
梁天宁了然,那就可以排除打在麦嘉云身上的那支东西先前是黎耀文所有物的可能性。
他转而对住电话,低声致歉:“对不住,最近被几人找麻烦,神经绷好紧,实在是忧心过头,睇谁都像当年黎耀文的馀党。还是要多谢你,阿杰。”
最尾,他又和阿sir确认一次,当年是否真的亲眼看到黎耀文的尸身。
阿sir答复讲,那人必然死得透透的,绝无再活过来的可能。
那他就不可能再在港市掀起动静,大肆来找麦嘉云寻仇。
想到这里,梁天宁竟有些莫名的心安。
他转念一想,那个IP地址又是怎麽回事?难不成麦嘉云在Y国还有其他的宿敌,此时和远东佬勾结到一起,企图用当年流入过港市的成瘾药物要他的命?
当年Charles的大名在欧洲如雷贯耳,如果真的有这麽一号人在,那他曾亲手交给自己丶那支“资料”翔实的U盘里会不会有蛛丝马迹?
梁天宁返回自己那幢独身公寓,在几乎快要落灰的柜筒里找到那支U盘。而後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将里面的内容一点不落地看个遍。
他甚至得知原来当初自己误食的那个药也有名字,叫“HellELF”。但关于这次害到梁天宁的东西,他一无所获。
他返回医院,依旧在想这件事,一刻不停。麦嘉云此时好不容易睡了,他没有进去,守在门外。
他又想到个人。
但麦嘉云U盘里都没有记录的事,那个人会知道吗?
思来想去,梁天宁还是摸出电话,按下一串号码。等待对方接起的间隙,他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望进去。
睡梦里的麦嘉云眉心拧成一团,不知道在梦里又看到什麽。
梁天宁想,这或许当真是Charles曾经做过那些错事的报应,早不来晚不来,偏要在要以麦嘉云的身份重新活过的开端,猝不及防地到来。
好似警示,耶稣的使徒从天而降,无比庄严地俯视下来,讲,主对他的审判,将降罪于灵魂之上,无论换过多少次名姓与皮囊,都没法脱逃。
电话中的等待音响至最後一声,梁天宁回神,擡手打算挂断之际,听到有几分苍老的声音传来:“边个?”
梁天宁立即从虚靠的动作直起身来:“是我,元叔。”
对面一阵沉默,似乎有些意外接到他的来电,并不是十分情愿聊这通电话。
他将麦嘉云视作己出,这麽些年,同自己亲生没分别。
梁天宁可以理解,或许他是在怨恨自己,害麦嘉云成如今这副样。
“元叔,麦嘉云在我这处。”他没有张口就讲来由。
今时不同往日,他与元叔之间情至意尽,早没有什麽寒暄的理由。
麦嘉云这个名字是唯一能让他们再搭上话的桥。
对于他说的这件事,元叔好像并不意外:“我知。”
“你知?”这下轮到梁天宁意外。
如果元叔知晓麦嘉云身在港市,就说明他也一样了解麦嘉云此时所处的境地:
偷渡丶黑户丶被人追杀丶命悬一线。。。
又或者,麦嘉云堪比逃亡至港市的这一路,他其实都了如指掌。
但他怎麽可能会允许麦嘉云这样做?
梁天宁眉头轻蹙:“你是不是也知他是如何到港市来?真是出乎我意料,你居然肯让他。。。”
他都没发觉自己的语气跟方才比起来,已经急了好多。
“是他特意交代我,不许我帮手。”元叔有些悔恨地叹出一口气,“他说,他要一身干净返去港市,找你赎他的罪。他还说,如果路上被仇家找上,运气不好,死了就死了。只是这样,一定不够解你的气。”
【作者有话说】
原以为上周更新的内容达到了小高潮!亲妈都要心疼猹了!然後发现0个人在意…点解…怎会如此…(仰头,望天,将眼泪倒逼回心里…默默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