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早已放开梁天宁手腕,率先踏一步行出去:“不用担心这麽多,走喇。”
夜色已深,训场清场後更是没有一点灯光,两人全凭感觉摸索,如果伸手触碰其他地方难免会误触出些莫须有的尴尬,而本就搭在他肩上的手,几乎无需挪动就可以触到他的侧脸,最安全又快捷。
这样一来,指尖划过他侧脸倒像是顺便,随手对他进行的催促。
梁天宁接受了这一番自我说服,听见Charles问他:“又走神了,在想什麽啊?”
哦,他刚刚好像是问到,自己为什麽突然变了主意。
权衡一番,似是暗中再三确认过这样讲没什麽问题了,梁天宁终于开口:“揾到个好有默契的搭档不容易,我不想比赛还未参加几场,就因为禁赛分道扬镳。更何况,是你自己讲,如果我不玩赛车,你的领航员也都做到头。我一样不想让你的领航员生涯这样早就断送。”
Charles却轻笑出声,梁天宁看不清,却可以从声判断,那好似是捉弄得逞的开心:“原来阿宁犹豫这麽久,是不知道怎麽讲不舍得我。”
“不是啊,我。。。”
梁天宁否认的话出口,却突地有一个词钻入脑袋:越描越黑。
但至嘴边的话要收回都已来不及:“我只是觉得可惜。”
“得啦,不逗你。”Charles再次牵他的手,这次用了力气,摸出电话做手电,拉他向车队车库的方向走去,“我同人打过招呼喇,只要我们低调点,不会有人发现。”
打过招呼?
梁天宁意会:“原来王子的头衔在南美洲都这麽好用。真是犀利。”
“是喇,”Charles笑,“所以阿宁不好不给我面。”
他才不会同梁天宁讲,其实南美人本不买账,是他放低身段软磨硬泡才得来几晚通融。
Y国王子?不好意思,横跨过大西洋,去到南半球的热情国土,依旧没有用。
那位看门大叔上了年纪,当地播报都不见得多看几眼,遑论大洋彼岸的BBEWS。
险些一脚踢上铁板,还要在梁天宁面前藏好,生怕露出马脚。
梁天宁未起疑心,仍是担忧:“但赛车动静好大,总难免被人发现。”
“放心啦,我们那些对手,个个都是厂牌车手,全球出名,谁会同我们个名不见经传的大龄新人过不去,揪住多几个钟的练习时长不放。赛车这东西,要睇天赋的喇。又不是读书,可以勤能补拙,”Charles拍拍他肩膀,“况且车场话事人都同我保证过,谁还敢多话。”
梁天宁任他拉着走,却抓住他话里说辞不放:“谁是大龄,你讲自己?那同我有什麽关是。况且——什麽叫‘赛车不是读书’?你什麽意思,睇低我水平?”
两人都身高腿长,走得快些,再小跑几步,讲完这几句话的功夫,都已来到车库门前。
Charles探亮门前灯,转个身将梁天宁困在大门同自己的胸膛之间:“是啦,别个十八岁就是世界冠军的时候,我们都过二十才首次亮相,根本不算大龄。你怎麽好意思讲我,我只不过大过你一岁多,都成了我的错。”
“本就是啊,又没讲错。”
“是,我们阿宁是港市G大的高材生嘛,我同样17就读入OU,”Charles低落头去,挡住头顶灯光,将他的脸困在一片阴影中,“到赛车场,不还是要被後生仔吊打?术业有专攻,他们读书就未必叻过你喇。”
梁天宁瘪瘪嘴,未等张口,就听见Charles又讲:“但你知不知,人家八岁就可以在雪地里1600匹马力150码速漂移过弯?”
“那是港市地小,寸土寸金,玩赛车人都好少。就算我有那个条件,都没人肯让我搞块地来做私人车场。”梁天宁不示弱,反驳道,“更何况,我不擅长冰雪赛道怎麽能是我错,港市冬日都没雪,就算我是个天才,都早被埋没。”
从前也是港市人人眼中的可靠男友,讲起梁天宁大名,得到评价都是绅士丶沉稳丶有担当,如今同人斗起嘴来,也有这样当仁不让的时刻。
Charles绷不住,就盯住梁天宁的眼笑起来,越笑头就越低,两人距离越近。
直到只剩下近乎两拳远近,笑声终于停下,持续上扬的眼尾却暴露他的好心情:“好喇。我们阿宁讲什麽都对,你念书赛车样样都顶,千错万错都是港市错,耽误了顶尖车手Chapman的封神路,偏要留低他做个读书犀利的乖仔。”
从前未在意过,梁天宁此时擡头望住Charles,才发觉原来身高差距亦要他仰头才能完成对视。
Manda身高一七三,在港市女仔中算得上高挑挺拔,一骑绝尘,同他并排站住,都要仰起差不多的角度看他。
他想也未想便出了口:“你身长几多啊?”
【作者有话说】
9子的执念:身高差。。。
1不够高会错失许许多多踩我xp的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