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意不想承认:“你这提示有点抽象,一般人看不懂。”
林寄雪:“嗯哼?”
方才被拧了头的工作人员捂着自己的脖子起来,它刚接上的头有些歪,对这帮敢胁迫他,并招来诡物的人类退避三尺——眼里还残馀着被攻击时的惊悸。
而且,那个无舌小孩也跟着林寄雪下来了。
与最初的空洞不同,小孩被封存的舌头彻底化成泥土之後,此刻它的身上流淌着浓浓的恶意,比阿时要纯粹得多。
这恶意并非针对活人,无舌小孩凉凉地凝视着在旁的工作人员,张开口。
依然发不出音节。
它伸手,想攥住工作人员的心脏。
范意有眼力见地把其他人都拉到一边。
他问林寄雪:“你怎麽和它勾搭上的?”
林寄雪自然道:“什麽叫勾搭,你们在外面不知道干什麽的时候,只有我和它被关在摩天轮的轿厢里,我等信号,无聊死了,不得和这家夥聊聊天?”
范意:真有你的。
“而且……”
林寄雪把手指在半空晃了晃:“我通过它,知道了一些秘密。”
“等下回去再和你讲。”
此地不宜久留。
范意点点头,没有多问,朝另外几个人挥挥手,准备离开。
在那之前,他多看了一眼地上已然融化的血人。
诡物没有那麽容易死,何况范意那把刀是专门针对黑影的东西,对其他诡物并不致命。
再过不久,它可能又会自己拼回原样。
血人越融化,它埋在身体内部的东西就显露得越多。
比如,一件被染了色的高中校服。
范意事无巨细地记得进入怪谈後的每一处细节,只是偶尔从记忆里将东西翻阅出来,需要些时间。
现在,他有些慢半拍地回想起,第一天和他们坐过过山车的,似乎就有两个穿着这种校服的高中学生。
一个死了。
另一个当时活着,但後面就没见到过他。
叫夏文石。
阿shi?
范意把脏掉的号码牌还给林寄雪。
这点疑虑只在他的心头一闪而过,走的时候,没人回头。
只有无舌小孩在解决工作人员後,僵硬地别过脑袋,望着他们的背影,张了张口。
口型是——
“死亡预言。”
*
“聊聊你们吧?”
回去的路上,范意戳了下张慕川,“你,还有周白,你们两个昨晚去哪了?”
张慕川很无辜:“我都跟你说了啊,你不是说晚上在西侧大堂集合,于是昨晚我们出门找你,等了好久都没看见人,就回房间了。”
“後来第二天我们还是没看见你们回来,到八点多,就一边给你发消息,一边去参加项目了,去的植物园区。”
“不过当时的消息确实发不出去,”张慕川还把手机拿给范意,展示证据,“周白说他有法子,但是打算关键的时候用,就没管。後面下雨之後,才看到你问我们在哪。”
“我们当时在旋转滑梯,刚发出一条信息,然後莫名掉进了一个很黑的地方,信号又没了。”
“在里面危险倒是没遇上,就是走两步一具尸体,而且越往前,尸体开始慢慢变小,不是变成小孩的那种,是尺寸……”
张慕川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咳了几下,忍着没干呕出来,继续道:“後面我和周白费了很大力气,才从植物园区出来,我给你打电话,没通。刚想回旅店,就看见你了。”
范意:……
白天导致植物园区下雨的罪魁祸首没有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