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凌乱,到羞赧,最後嘴角抽了抽,只剩下复杂的沉默。
“我一直都相信,遇见你,是上天的恩赐,你柔美的微笑像月季开在我的心里,我的红尘希望有你相伴,想与你一起看海枯石烂,到地老天荒。”
林参忍着黏腻的心情,明知看了会很不舒服还是打开了下一封。
“今夕何夕,吾思悠悠。佳人如画,魂牵梦萦。金风玉露,柔情似水。星月为凭,唯盼卿顾。”
再一封。
“林拾希,别不知好歹,本公子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今夜子时,前山竹林,不见不散。”
屋外,寸光庭亭廊里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林参像被打了一记不疼不痒的耳光,顶着浑身鸡皮疙瘩不知所措。
周禧推门而入,随之一阵寒意灌入屋内,吹得烛台摇晃不止。
“大师兄!我刚刚看见!”
周禧进屋後瞧见林参坐在书桌前,手边还有三四封拆开的信。
于是当即变了脸色,第一时间要说的话被吓得噎了回去,急忙改作一句:“你怎麽能拆我的信!”
他冲过去一把夺走林参手中的信纸,手忙脚乱地把那些还没打开的信封一股脑扒拉到自己面前,并一一叠放起来,嘴里气愤地说:“这是我的隐私!”
林参瞧着他微微羞红的脸,轻描淡写道:“你忘了,我又不识字。”
闻此,周禧一瞬间如释重负,但仍闷闷不乐,咕囊道:“那你还看得那麽认真。”
林参坏坏轻笑,“我也不是所有的字都不认识,这些……”
他稍稍停顿,双手架在桌子边缘,目光凑近周禧,用挑逗般的语气问:“都是情书哇?”
周禧拍了拍桌子,一本正经地指住林参,压低眸子,故意作出一副凶狠模样盯着林参说:“林拾鲤!别逼我杀人灭口哦!”
林参吭哧一笑,略略宠溺道:“好好好,我保证不说出去。”
周禧泄了假样子,羞愤又苦恼地跺了跺脚,撒娇般委屈倾诉道:“你还好意思嘲笑我,不都是你让我假扮姑娘家,才搞出这麽多莫名其妙的信,我都不知道该怎麽面对那些人!”
林参不走心地应和,“这些信你都看了吗?”
“有的看了有的没看。”
说着,他抱住自己打了个冷颤,抖了抖脑袋说:“咦!有些看得我好恶心!”
是挺恶心的。
林参这麽想着,愈发憋不住笑。
周禧见他这样子,气得两只手重重怕打在桌子上,抓狂道:“林参!林拾鲤!!你够了!!”
“咳……”
林参擡手挡住压不下来的嘴角,干咳一声後,带着试探性的语气问:“那你不打算选择谁回应一下?”
闻此,周禧情不自禁皱眉审视他两眼,“说什麽呢?!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我一个大男人,跟他们有什麽好回应的?!”
林参藏在手背下的嘴角微微垂平,视线飘忽望着空荡荡的桌面,又问:“说不定有人不介意你是男子呢。”
周禧深吸一口气,脱口而出:“我介意!”
林参忽而不再吭声,眼眸轻微颤抖,睫毛闪了几道烛光。
“嗯。”
须臾,他起身去关门,脸上再无半点打趣的笑意了。
“你刚刚去哪儿了。”
周禧隐隐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异样的波动,但听见他先问到了自己本就想说的话,便没多想其它。
“我去小七宗找你了呀,你怎麽不在小七宗?还有。”
他打量一眼林参的衣着,“你为什麽穿着我的衣服?”
林参淡定自若地扯谎,“我在小七宗附近徘徊等你,一直没等到,不知不觉便走到这里了,忘了穿外套,借你的穿一下。”
周禧没有怀疑,“我早就去小七宗了,但没看见你,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你回房间,便猜你是来找我了,所以急忙跑回来。”
他把林参拉到八仙桌边坐下,谄媚般地为林参倒了杯茶,神秘兮兮道:“大师兄,我在小七宗外面的林子里遇见了两个很奇怪的人。”
“哦?”
林参小抿一口茶水,目光空空地看着杯子,随口附和道:“什麽人。”
周禧对此兴致勃勃,早就按捺不住想说给林参听,这会儿与林参抵膝而坐,伴随着丰富的表情,快语速滔滔不绝道:“一个黑衣人,一个白衣人,两个都好厉害!前者想杀我,後者救了我!要不是白衣哥哥及时出现,我差点死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