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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066恻隐之心（第2页）
老妇连声阻止，急切道：“不能报警，孩子是生病了，他们告诉我南沽土地庙有面墙很灵，它会赐福，我从乡下赶来的，我真的没钱带孩子去医院。”
北区土地庙很久没有香火了，何来墙灵的说法，编谎话都编不像。
等等。
乌天纵想起了什麽：“北区，还是南区土地庙？”
“我不知道，我在村里听两个年轻人说的，”老妇裹紧包住小孩儿的风衣，“您快走吧，您不能靠近这个孩子，我真的是孩子的奶奶。”
老妇一直强调不能靠近孩子，说明孩子身上肯定藏着什麽秘密。
人贩子最会利用病弱的孩子。
乌天纵不再和老妇周旋，掀开盖在孩子脸上的风衣。
小孩儿毫无生气，脸色乌青，露出的手臂及脸上有大块的像癣一样的斑块，甚至在小孩儿的手指上，乌天纵看见了溃烂的痕迹。
乌天纵的瞳孔微缩，掀开风衣的手，迟迟没有放下，眼前孩童的症状，很像……南沽当年。
会传人，皮肤有腐烂丶结硬现象。
即使将来病好了，留在皮肤上的痕迹也会跟随终生。
怀中稚子，何其无辜。
“您看到了，快走吧，多洗几次洗手，不要沾上不干净的东西。”老妇以为乌天纵这幅模样是被吓到了，她拢住昏睡的孩子靠在怀里轻轻地拍着，“我继续求土地老爷，这样的病，只能求神仙。”
老妇神情悲戚，对怀中的孩子无限怜爱，她双目蓄满了泪水写满了绝望。乌天纵推翻了之前所有的揣测，忽感内心一痛。
已经很久，他没有感受到心被扎过的疼痛。
他在想，苏青沐能救吗？
沐静门店一面许愿墙闹得风风火火，不知他是真为辖区做好事，还是贪念凡俗名誉。如今来了一个到他土地庙求神的，他会理会土地庙内跪拜的老妇吗？
乌天纵在香炉里插了一支香，留下了老妇的跪拜所求。
“我带你和孩子去医院，看病的钱，我来出。”
老妇像是听到了什麽不可置信的事：“您，您，我们不用，我还不了。”
“不用你还。”在人间行走多年，乌天纵攒下一笔不小的家当，完全有帮助一个孩子就医的能力。
老妇的眼泪止不住地向下流，她说不出话，抱着孩子想要向乌天纵跪下。
乌天纵一把拦住：“你求了土地神，所以我来帮你们。”
这是他的职责，未来的职责。
小孩的病比乌天纵预想的还要严重，已经到了药石无法控制的地步。
难办的是，那孩子还是一个黑户。
仅医院建档这一件事，就费了他不少功夫，上下跑了很多地方。
一番折腾，各类药物供养着，小孩儿总算是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她会在老妇的引导下冲着乌天纵笑，会稚声稚气地说：“谢谢叔叔。”
乌天纵很庆幸带孩子来医院，在日渐相处中，他对这个爱笑的孩子産生了怜爱之情，他想让她痊愈。
当年，南沽全城百姓尽数染上疫病，他们遭受病痛折磨的同时，还要承受面容毁伤的精神摧残。
好些人，熬过了病痛，却熬不过疾病後的伤痕。
乌天纵知道那起疫病是如何消散的，也知道如何祛除那些令人可怖的疤痕。
但他还不想去求。
私以为苏青沐没有这样的大义。
“乌叔叔，你不开心吗？”小孩扶着床，磕磕绊绊走到乌天纵身边，“不要为小天伤心，小天可以下辈子不长这些丑丑的疤。”
“小丫头，这辈子呢？”乌天纵蹲下身，问。
小天的脚又开始疼了，她干脆坐在地上：“奶奶说，她会给我种栀子花，下辈子留给我摘，这辈子，我……我不想要。”
半大点的娃娃，哪里懂什麽这辈子，下辈子。
乌天纵不知老妇给小天灌输了什麽消极的想法，一时气闷，却又不能在小天面前发泄：“乌叔叔有办法让你健健康康的，疤痕也会消失，我们自己种花，自己摘，好不好？”
小天身上疼，强行扯出一抹笑，脆生生道：“好。”
这句回答倒像是在宽慰乌天纵。
乌天纵没说话，看着远处大厅的小红帽志愿者愣神。
小天是南沽的孩子，是他辖属庇佑的生灵之一。
他会想办法救她。
【作者有话说】
放小乌出来走走剧情，本文也是有剧情的（苦笑。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