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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21 阴差阳错(第2页)

晏羽闭着眼睛不回答。

“喂,晏羽。你认真的?晏羽!你认真的?晏羽,说话,说话,说话,你认真的?”

陆枫杰的手掌搭上来的时候他睁开眼睛,看见他又恢复了先前俯趴的姿势。陆枫杰的眉色很深,轻微上扬,略显粗犷的长相,可同时又有着相当浓厚而不可忽视的少年气。这份少年的气息将粗犷冲淡而不至于拙陋。如果抛开全部其馀因素,那麽晏羽也不得不承认,至少在客观看来,陆枫杰确实称得上帅气。

他看了一眼对方搭在自己肩膀的手,弯曲手臂推开他,一边坐起身:“我们有什麽聊不聊得来?”说完後他有一点後悔。面对陆枫杰,最好的办法其实是顺着他的话讲几句,他就会像犬类被顺毛一样瞬间变得安静,甚至掩藏不住地流露兴奋。他对此并非无知。但是难得有可以随便讲话的对象,温和如他也不愿放过这样的机会,兴许还是某种暗藏在潜意识中的本能。毕竟陆枫杰的炸毛也并非真的有什麽威慑力可言。

太阳攀上云层,阳光显出愈烈的趋势。“走吧。”晏羽说,回头看陆枫杰,对方仍旧板着脸,没有要动的意思。他兀自撑住垫子站起来,“我要走了。”

话是这样说,他立在一边并没有动。不出所料,陆枫杰也很快站起来,胡乱叠了叠垫子,将它夹在腋下,两人并肩朝海边的公共浴室走。

晏羽踩着拖鞋走到更衣室时,看见陆枫杰已经衣冠整齐地坐在中间的椅子上。他的脚步在门口顿了一瞬,手臂下意识挡向身体,很快面色如常地走到自己的柜子前面,从里面拿出浴巾和替换衣物。

“洗得这麽快。”他擦拭头发,一边随口道。

“嗯,我就随便冲冲。”陆枫杰的声音在身後响起。他觉得他正在看自己。

以往上学住校或者在外演出,受场地所限,这样的情况并不罕见,他几乎不曾觉得尴尬。然而也许是因为独处的缘故,这次他也真切地感到不甚自在。

擦干头发,他转过身,看见陆枫杰的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他的身体。晏羽咽了一口口水,不动声色地侧身擦拭。衣服堆在狭小的柜口,拿放的动作都相当不便。

“你过来穿啊。”陆枫杰拍了拍身侧的长椅。

“不用。”

“你那边不方便。”

他刚套上上衣,馀光便见陆枫杰站起身,朝自己的方向走来。他心里一乱,脚下忽然打滑,朝後小幅度地微仰,幸好正靠着衣柜,他借力站住了,陆枫杰的手掌又扶上来,稳稳地拖在背後的肩胛。

“谢谢,我没事。”晏羽小声说。肩胛处的手却未移开。他朝旁挪开一点,灼热的体温也跟上来。这显然不是巧合。他抿了一下唇,还是决定体面地装傻,于是又说一次:“我没事。”

对方压根不领情,甚至更加靠近他。“哦。”语气是无所谓的,声音比以往低沉,“我也没事。我帮你。”

“不用。”他手指抓着内裤,情状相当尴尬,又後退半步。

“我又不帮你穿,你慌什麽?我帮你扶着。”

“陆枫杰。”他垂下手臂,神情骤然认真。

陆枫杰看着他。

他回视他的眼睛,直截道:“你不喜欢男的吧?”

陆枫杰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扯了扯嘴角,晏羽看出他是想做惯常那种玩世不恭的笑,然而这回怎麽看都显得慌张与勉强。

“我知道你是异性恋,我看得出来。”晏羽说,“你要是对同性恋好奇我也理解,但我和我先生的关系很好,你别对我好奇。”

慢慢地,或者只是一瞬,陆枫杰的嘴角降下去,绷作一条僵硬的直线。手掌在他的背部收紧了一下,陆枫杰收回手,在偏头离开前凑近了对他说道:“别自作聪明,晏羽。”

这自作聪明指的是什麽,他没问,也不想问。

等晏羽收拾好行装,两个人无言地走出浴室,看见路旁停靠的摩托车时晏羽忽然发觉阳光很弱,云层厚重地堆积,原来今天并非晴天。

行至车边,他戴上头盔,陆枫杰啓动摩托带他驶离海边。气氛紧张到古怪,胸膛与背部之间隔着刻意的距离。他知道作为一名合格的伴侣,自己应当不止于给出警告,而是应该做点什麽,更加实际的丶决绝的丶一刀两断的丶自此再也不必担忧的。毕竟冲浪只是一项寻常爱好,而陆枫杰也绝非唯一的选择。但是直到抵达停车场走向自己的车辆,他也并没有真的做什麽。

他在驾驶座上坐了一会儿,从後视镜中看见陆枫杰坐在摩托,自己脱下的头盔如今被陆枫杰戴在头上。他没有动作,陆枫杰也没有。隔着头盔,他看不见他的眼神,却知道他正望着自己的方向。因此过了片刻,他还是率先啓动汽车离开此处。

车载音响放着陌生的旋律,却传出熟悉的嗓音,戚眠唱的幻乐队的歌曲。胸腔被堵得很满,同时也显得空荡,鼻间是散不尽的陆枫杰发丝间未曾洗净的海水气味。他忽然渴望倾诉。戚眠有一种莫名的令人心安的力量,仿佛将任何的思绪告知都能够被包容而不起一丝异议地接纳。可是他想要倾诉的是什麽?肩胛似乎仍有馀温。他不知道。

歌曲是上回他送戚眠前往排练场所时请她帮忙搜索的。後来许戈打来电话,因此第一首歌曲方到半程便被打断。他通过车载音箱直接接起,对面却是李石祺的声音,使他生出些许用免提接通的後悔。李石祺说了什麽他已经不太记得,似乎是劝他直接通过私人渠道在网上购买唱片而不必再做无谓的奔波,或者是告诫冲浪结束後应当快点回家休息而不该在外徘徊以致肌肉疲劳。後来对面的声音变得轻而虚,他听到他的喘息,虚弱的丶痛苦的丶在每个夜晚都会听见的喘息。

“石祺,等我回去再说吧。”他讲。与此同时许戈的声音也响起来:“李先生,刚做完复健,多休息会儿。”

通话断了,车里很安静,没有人再去按响音乐的播放按键。快要抵达目的地时,他神使鬼差地说:“挺烦的。”

说出这话後他被自己吓了一跳,仿佛方才对着濒死的恋人发出如此无情冷漠感叹的人不是他。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这样讲,可是他真的这麽讲了。可与此同时,也很奇怪地,他根本未曾担心戚眠的反应,似乎在无意识地说出口以前,他便清晰且安心地知晓自己阴暗的隐秘心思在戚眠那里根本不会引发怎样负面的反应,如同碎石投入海洋。她会接受一切。在戚眠望向他的眼神里,他知道自己的安心没有出错。

临下车前戚眠问他是否想跟她一同去排练室看看,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拒绝了。戚眠与他道别,他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路口,路边停着一辆奔驰,一辆自行车,似乎还有一辆,可是被奔驰的车身挡住,只露出一小部分车头,似乎是摩托。他点开导航驱车离开,没有深究。不知道为什麽此时的他忽然想起自己离开前的这一幕,以及前不久陆枫杰那句没头没尾的问话。不知道可曾有什麽阴差阳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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