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冲着脸来的,他现在左半张脸都还是一片肿痛,还没来得及看有没有破相。
纪珩的目光在他破损的嘴角停留一瞬,迅速看向别处,语气硬邦邦的:“再敢有下次,可不只是挨打这麽简单。”
游川面无表情地按压伤口止血:“哦,下次想把我怎样?”
纪珩神色一冷:“不会把你怎样。”
别人就不一定了。
让他这麽火大,不付出点代价怎麽行?
游川听懂了他的潜台词,正在纱布上打结的手忽然加重了力气,蹙眉道:“别做多馀的事情。”
纪珩疼得蜷缩起手指,闻言怒火又袭上心头,厉声道:“多馀?如果你老实听话不去见不该见的人,那他什麽事都不会有。再让我知道你和他纠缠不休,我迟早整死他。”
游川动作顿住,闭上眼缓缓吐出一口气,平心静气道:“今天的事是个巧合,我没想见他。市区就这麽大,碰巧遇上也是难免的。”
“我不管是不是巧合。”纪珩盯着他:“你记住了,没有下次。”
“行。”游川答应得很痛快:“但你也要答应我,不能做出伤害任何人的事。还有……以後别再让人跟踪我,能做到吗?”
纪珩觉得游川很天真,要不要毁约就是自己一个念头的事,就算自己真的对舒亦澄下了手,凭他又能改变什麽呢?自己甚至可以让那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游川什麽也不会知道。
不过纪珩并不介意暂时拿好话哄哄对方,他嘴角勾起一个意味莫名的笑:“可以啊,说到做到。”
游川为他处理完了伤口,放好器具又简单打理了一下房间,他将满地碎片尽数扫进垃圾桶,视线触及地上零落的黄色花瓣时顿了顿。
被摧残碾压过的黄色蔷薇花孤零零躺在地上,大半的花叶已经凋落,只剩下中间零星的一点花苞,看起来恹恹的。
游川看了片刻,将它捡起来,剪去受损的茎脉,把它就近插在玻璃杯里面。小小的花苞垂头丧气,不知何时能恢复鲜活。
处理好一切後时间已接近深夜,两人上床准备睡觉。
暖黄的床头灯照在游川脸上,衬得那双茶褐色的眸子越发温柔沉静。游川伸出手,却被纪珩按住。
“别关灯。”
纪珩闭着眼睛,凌乱的发显出一丝疲惫:“就这样睡吧。”
于是游川躺下,拉上被子,房间里安静下来,只能听见外面细密的雨点声。
很久以後,纪珩慢慢睁开眼,眸中满是清明,他微微侧过头,一动不动地看着身侧熟睡的这张脸。
这是张很好看的脸,睫羽在眼下投出浓密的阴影,每一个五官都长到了纪珩的心坎上。
纪珩觉得指尖有点痒。
他朝着游川的脸慢慢伸出手……
“纪珩。”
闭着眼睛的人忽然说话了。
纪珩的手僵在半空。
游川其实一直没睡,他睁开眼,认真地看着纪珩:“你答应我的事,一定要做到。”
他答应游川什麽了?纪珩略一回想。
哦,不能伤害舒亦澄。
纪珩的神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啪”的一声,灯光被猝不及防地关上,房间顿时陷入黑暗。
被子里传出纪珩冷冰冰的声线:“睡觉。”
游川不再说话了,又过了很久,他缓缓睡去,呼吸变得均匀起来。
纪珩却睡不着。
掌心痛痒交加,大脑也针扎一般难受,尽管身体已经疲惫至极,他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脑海中浮现出那时看到的陌生记忆。
纪珩十分肯定自己没有经历过那些,游川平时和他相处时虽然不算百依百顺,但也从来不会那麽粗暴。站在当下向前回想,他们两人的关系也从没有那麽僵硬的时刻。
那他看到的是什麽呢?
幻觉?还是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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