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话间,薛怀峥突然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林楚楚心中一惊,“薛怀峥!你怎麽了?”
她焦急的用袖子擦着他嘴角的鲜血,“是不是伤势复发了?”
薛怀峥握住她的手,安慰式地捏了捏,笑着说,“我没事,别担心。”
林楚楚横了他一眼,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情笑!都吐血了,还叫没事,那怎样才算有事?
张屠户见状,沉吟片刻道,“看这位公子伤势不轻,应该好好休养才是。如今匈奴军的人在城中大肆搜捕你们,想必每个客栈都不安全。我倒是有个地方,如果你们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那里天高地广,匈奴人一时半会儿找不到……”
林楚楚眼神一亮,她正愁在这黑刺城没地方落脚,如今是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何乐而不为?
“张大叔您这是什麽话?我们同为晟朝人,有共同的敌人匈奴,旁人信不过,还能信不过您吗?您说的那个地方,到底在哪?”
“是黑刺城外的一个草原,我在这黑刺城三年,常常在草原牧民处收些牛羊,屠宰後放到肉铺来卖。那里有我的一个毡包,但是不常住,你们可以去那躲躲修养几日……”
“那太好了!”
“正好今天我从牧民处收了些长毛羊,待会你们就躲进装长毛羊的木箱中,我送你们出城去草原。”
正说着,便听见外面传来掌柜的声音,“军爷,军爷,就是这儿,几个匈奴人在我的店铺里打砸,不知道老张咋样了……”
张屠户听到掌柜的回来了,连忙让他们俩躲进箱子中,知道他们俩的人越少越好。
等他们躲好後,张屠户这才出来,“掌柜的,我没事,那几个匈奴人已经走了……”
应付完城卫府,掌柜卸了整身的气力,才想起斥责老张,“你说说你,平日里不待见匈奴人就算了,这次竟然还想拔刀,幸好那几个匈奴人走的快,不然我看你有几条命都不够用的……”
掌柜也是晟朝人,知道张屠户是被屠村後来找女儿的,同族相连,平日里多有照料,要不是掌柜给了他这个活计,以张屠户的酗酒法,要想在黑刺城生存也有些艰难。
看见张屠户一脸沉默,掌柜也知道他的心事,没再多说,只是摆摆手道,“今天就不开张了,老张,你把铺里收拾一下,也回家休息吧。”
“好。”
等掌柜走了之後,张屠户让林楚楚和薛怀峥躲在牛车上的木箱中,他拉着牛车大摇大摆地出了城门。
出了城门不久,地广人稀,逐渐周围便一个人都看不见了。
张屠户赶着牛车,“可以了,出来吧,这段路往前就没什麽人了……”
林楚楚这才推开木箱,探出头来深呼吸了一口气,憋在箱子里可真难受。
林楚楚出来之後,见薛怀峥还没动静,以为他是没听见,于是敲敲装着薛怀峥的箱子,“薛怀峥,可以出来了。”
薛怀峥还是没有反应。
林楚楚暗道一声糟糕,打开箱子一看,薛怀峥已经昏过去了。
林楚楚将薛怀峥从箱子中打横抱出,放在她的身前。
张屠户无意间瞥到一眼,心中大惊,这姑娘,力气这麽大?
林楚楚将薛怀峥的头放在她的腿上,拍拍他的脸,“薛怀峥,醒醒!”
薛怀峥依旧没有反应。
张屠户看出林楚楚心中着急,“姑娘,别担心,我知道草原上有个巫医,医术十分了得,草原上的牧民生病都是找他看的,他住的离我的毡包不远,等我们到了就请他过来看看……”
林楚楚的心这才放下些许,“多谢张大叔,您也别姑娘丶姑娘的,多生分呀,您就叫我楚楚吧,我家里人都这样叫我……”
张屠户笑道:“好,楚楚。”
他瞥见林楚楚眉头依然微皱着,似在为躺在她腿上的男子感到担忧,不免生了些打趣的心思。
“楚楚,这公子是你的情郎吗?看你如此紧张他……”
林楚楚听见这话惊讶地望着张屠户。
他怎麽会认为薛怀峥是她的情郎?
瞧见林楚楚这副神色,张屠户知道自己好像是说错话了,一掌拍在自己嘴巴上,“哎哟,瞧我这破嘴,整天竟瞎说,以前春花也老说我说话没谱,楚楚你就当我放了个屁,别放心上啊……”
林楚楚连忙说道,“没事的,张大叔,我只是有点惊讶而已,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说……”
或许是见林楚楚跟自己女儿差不多大,同是晟朝人又有救命之恩,张屠户觉得格外亲近,也久违地有了些八卦之心,“那你们……”
林楚楚坦然说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张屠户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原来是青梅竹马啊……”
这麽说好像,也算是?
林楚楚挠挠头,她总觉得有什麽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中,张屠户说的草原总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