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空气中有一秒的寂静。
搬东西的手也都纷纷停了下来,惊愕的望向还在试图从虞岱手中解救自己胳膊的小男孩。
可以操纵丧尸,即便只是操纵他们不主动攻击,这也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衆人欲言又止,心里动摇,很显然,即使尤乐只有六岁,他们也想要留下他了。
这对这次任务会是一个很大的助力。
“虞哥,就带上他吧,变异丧尸终究不多,带上他可以给我们节省很多麻烦的!”
尤眠拉起他的手晃了晃,黏黏糊糊的叫他的名字,甚至还当着衆人的面小声的,嗫嚅的,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叫他老公。
百试百灵的一招,虞岱脸上明显有松懈的迹象,有希望!
然而下一秒,虞岱脸色又骤然难看起来,像一头被侵犯领地的暴虐狮子,带着决绝之意:“你要带上他也可以,你跟他,去坐肖梁那一趟车,和安夏换位置。”
突然发生什麽事情了?
尤眠脑中一片空白,被驱赶的滋味仿若心脏被胶布封住,无法动弹。
“虞哥,我……”
“否则就把人送回去,你自己选!”
虞岱眼底沉黑隐晦,半点不再给人说话的机会,径直上了车。
尤眠眼神怔愣,娇丽的小脸蛋带着些许的茫然与窘迫,虞岱从来没有这麽对过他,为什麽带上尤乐这件事就这麽让他生气呢?
白苓递了纸巾给尤眠:“走吧,城主这会儿在气头上,先别过去了,等他消消气再说,最多三个小时,会有一个旧工厂,我们今天晚上在那里过夜。”
调换车辆位置这件事,或许就只有安夏一个人高兴。
他挑衅的看了尤眠一眼,表情得意的当着尤眠的面拉开虞岱那辆车後座的车门,钻了进去,防窥玻璃被升上去,外面的人什麽都看不见。
白苓领着呆傻在原地的尤眠上了车。
等到尤眠和尤乐上了另一辆车之後,车里才响起了冷的刺骨的声音,安夏悻悻的从後排爬到了副驾驶去,心想反正他膈应尤眠的目的也达到了。
依旧由肖梁开车,白苓坐在副驾,後排只有尤乐和尤眠。
尤乐看起来非常担心他哥哥,他说不出话来,只能不停变换着手势,一会儿比划成小燕子,一会儿又变成羊,试图逗尤眠开心。
但尤眠始终不看他,眼眶红肿的盯着窗外,一排排焦枯的树木,到处都是喷溅的血迹,像影子一样掠过视线,只在视网膜中短暂停留不到一秒钟的时间。
尤乐不死心的举起小手,捧住尤眠的脸扳了回来,声音沙哑且模糊:“他,让你伤心,不好,别看他,我们两个在一起,我守你。”
白苓和肖梁还是第一次听见尤乐的声音,在此之前,他们一直以为他是个哑巴,因此都带着讶异的目光看了他们一眼。
漂亮到如清晨含苞玫瑰的少年,很轻的将尤乐的手拉了下来,语气中有轻轻地责怪:“乐乐,别闹,你挡着我看风景了。”
重新啓程之後,变成了虞岱这一辆车走在後边,所以从後视镜中可以清楚的看到另外一辆车的全貌,只是仍旧看不清里面的人都在做些什麽。
说到底,虞岱从未承认过他们之间的关系。
尤眠使出浑身解数讨好他,低眉顺眼的什麽事情都顺着他的心意,可只要他稍微有一点自己的想法,想做一点自己的事情。
虞岱就会把对他的好全都收回去。
看起来,虞岱和他从前认识的那些上城区的贵族们也没什麽不同,他们贪图他的美貌,而虞岱像一块暖不化的寒冰,全都对他没有真情实意。
尤眠屡次在虞岱身上遭遇人生滑铁卢。
尤眠缓缓叹了一口气,他还以为他对虞岱而言应当是有一点特殊的,现在想来,是他自作多情。
尤眠不愿理他,尤乐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他体内流淌着尤眠的血液,他们不应该才是最亲近的人吗?
都是因为那个人。
正在假寐的虞岱忽而睁开眼,嘴角下沉,不带丝毫暖意,还真当他相同的把戏会上当第三次吗?
“简直找死!”
正在和王焱聊天的安夏顿时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