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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路明霜躺在床上,无穷无尽的黑暗将他笼罩,他睡的极其不安稳,额头上全是冷汗,强大的失重感让他猛的睁开眼,醒来时,床边竟然坐着个人。
高大的人影,看不清脸,手上不知道拿了什麽东西,泛着银光。
“你是谁?!”
路明霜抱着地往後面挪去,露出雪白的脚後跟,而那人竟拽着他的脚往前拖,力大无穷,恨不得给他拽下一层皮。
眼前人沉默不语,紧紧捏着他的脚,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路明霜忍着恶寒,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往枕头底下伸,可那人却开口道。
“为什麽?”
“?”
路明霜微怔,这个声音,竟然是裴行之?!
“你怎麽会在这?”
裴行之没有回他,而是自言自语。
“为什麽不选我?为什麽?!”
他像是发疯了一样,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着同一句话,路明霜冷冷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可他故作不解,“行之,我不明白你再说什麽,怎麽晚了,快去睡觉好吗?我好困啊。”
裴行之听罢,坐到他旁边,紧紧搂着他,像是找到了答案,非要验证一下正确与否。
“你一定是被逼的对不对?”
“对,肯定是这样!”
路明霜被他搂的快要喘不过气,挣扎着,推开他,可裴行之愈发不满,顺出手里的匕首,递给路明霜。
“是不是如果我死了,你也会记住我一辈子?”
他的母亲就跟他说过,父亲一直忘不了哥哥的生母,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怀念她,活人是永远争不过死人的。
说完,裴行之松开他,紧闭双眼,狠狠地将匕首往自己胸口扎,可想象的疼痛并没有随之而来,他睁开眼睛,看见路明霜双手握着那把锋利的匕首,一阵清风吹来,吹开柔软的窗纱,撒下一把月光,照在路明霜的脸上,冒着涔涔冷汗,痛苦的样子如西子捧心,轻皱着眉头,鲜血直流。
“!”
裴行之吓得一把丢开那把匕首。
他惊慌失措,抱起路明霜就跑了出去,重重地敲响了夏昱的房门。
幸好夏昱没多久就开了门,脸色慌乱,看见面前人也是颇为意外。
“快进来。”
其实伤口不深,只是流的血多,看着吓人。
路明霜一向怕疼,何况这把匕首锋利的划破皮肤,更是让他痛苦不堪。
[0719:你怎麽想的,就伸手接了?还想表演个空手接白刃呢?]
系统虽然语音一向没什麽感情,但这次嘲讽的意味太过明显,让路明霜想听不出都难。
[路明霜:我没想这麽多,总不能让裴行之死在我床上吧,那多难听。]
[0719:……]
夏昱的房里开了一盏昏黄的暖灯,他给路明霜消了消毒,双氧水触碰到伤口那一刻,疼的他没忍住“嘶”了一声。
“你还真是事多。”
他没好气道。
夏昱居高临下看着坐在一旁不敢吭声的路明霜,手上的动作却并没有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