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开始,没有你
“越队长,你的家看起来非常整洁呢,就是……缺少一点人气。”高伽在进入越良宵家後,做出了这样的评价。
他坐在沙发上,翘着腿等越良宵给他泡茶。
越良宵还站在门口发愣,因为此时的家,是五个月前的家。所有二三留下的痕迹,全部消失了。
一瞬间,她甚至觉得关于二三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亦或者是不自觉滋生而出的幻想。
“怎麽了?你家没有茶吗?”
被高伽的声音打断了思绪,越良宵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後才回过身,接了杯水给他。
如此怠慢,高伽也没有介意,只是端着水杯,状似无意地将话题转移,“对了,你说……给你送午餐的是机器人,那你的机器人,在哪里呢?”
“在……充电。”不到一个小时,越良宵几乎把这一辈子的谎都说了出来,脸都要憋红了。
“哦?”高伽没有说什麽,只是笑了笑,然後视线在屋内扫了好几遍,“原来单身女性的住宅是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带我参观一下?不瞒你说,我单身至今,大概都是因为对女性的不够了解。所以借着这次机会,想要更加体会一下女性们喜欢在怎样的空间休息。”
越良宵觉得他就是在扯淡,却碍着对方少校的身份不能把人踹出去,不是很愿意道:“一般的女性不会喜欢我家的。”
“没关系,我很喜欢。可以参观一下吗?”这一次,高伽直接站了起来,大有不让参观就自行解决的样子。
最後,越良宵只得让开,跟在高伽身後,忐忑地看着他“参观”。
而出乎越良宵意外的是,她的卧室内,真的站着一台机器人,并没有啓动,而是安安静静地站着。一瞬间,她几乎有一种二三在跟她开玩笑,装作普通机器人的样子。
“原来就是这台机器人啊……”高伽颇有深意地回头看了越良宵一眼,然後转身离开了卧室,“时间不早了,我已经参观完,完成了自己的心愿。便不打扰越队长休息了,先行告辞。”
高伽只是参观了一下卧室,确定了机器人的存在便离开了,却说已经参观完,更别提之前借口的检查安全隐患了。可见他在确定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後,连敷衍和谎言都不愿再继续了。
送走了高伽後,越良宵有些晃神地坐回了沙发上,看着从未改变过的房子,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难过。
她觉得,那可能是一种害怕,害怕和二三生活的时光真的只是一场梦,一段幻觉。她害怕那种温暖,只是她想象出来的。
“你是来替班的吗?”越良宵又去看了那台被放在卧室的机器人。
手指轻轻触摸了一下机器人的唇,关于第一次见到二三的记忆便立刻苏醒了,就好像下一秒这个机器人就会睁开眼睛,用一双墨蓝色的眼睛望着她,然後微微弯一下眼角,笑着喊她。
可这不过是她的幻想,机器人没有睁开眼睛,它依旧站在原地,甚至冰冷得让越良宵不敢再触碰。
“晚安。”越良宵收回了手,不舍地看了机器人一眼,就像是在透过它,和某人在表达什麽似的。
“队长?队长!”萧筱正在进行报告,可等她擡起头的时候,发现坐在她面前的越良宵早就不知道神游到哪儿去了。
越良宵把焦点放回萧筱身上,装模作样道:“嗯,你继续,我听着呢。”
萧筱不好意思翻白眼,只得控制住自己,“我已经报告完了……队长,你真的没事吗?这两天你的样子似乎不是很好啊……”
现在的萧筱对越良宵有一种莫名的崇拜,曾经,她觉得越良宵就是冷血无情的具现。但自从研究所事件後,她就觉得这样的女强人也未免不好,至少不会像自己那样,因为优柔寡断以及不合时宜的同情心而造成更大的损失。
而且,她最佩服越良宵的一点就是,这个人,不会被他人所影响。不论他人如何误解,也都能坚定地走着自己的道路,从不动摇。
可此时,这样魂不守舍的越良宵,是她从未见过的,她总觉得,这样的越良宵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她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麽,可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结结巴巴地开口:“队……队长……虽然不知道你发生了什麽事,但我希望你能好起来!虽然平时你很严格,也不茍言笑,但至少看起来像个有生气的活人……”
萧筱说到一半儿闭嘴了,显然口不择言的後果就是嘴里吐不出什麽好东西来,左思右想忙摆了摆手,“没!我……你就当我什麽都没说!我先出去了!”
待到屋子里只有自己的时候,越良宵才缓缓叹了一口气,原来她自以为不错的僞装,只是大家不屑拆穿罢了。
是啊,她究竟在做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