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岐见势不好,立刻抽出腰间宝剑,站起身直面猛虎。
谢岐剑术超然,与猛虎缠斗了起来,奈何那猛虎不仅力量庞大,更是分外灵活伶俐,前爪後背被谢岐伤了几剑之後,血腥味更是彻底激起了狂性,竟是越战越勇。
猛虎无意与他纠缠,尾巴一扫甩开了他的剑,直奔那始作俑者而去。
衆人见此情景,早就跑的跑散的散。王汝芝吓得魂飞天外,眼睁睁看着猛虎朝她扑来,似乎是真的被吓破了胆,馀光一瞥看到了身边一抹素白身影,也不管是谁,想也不想立刻将其拽在了自己身前。
玉昭躲闪不叠,下一刻便被王汝芝一把拽了过来,扑倒在了地上,眼睁睁看着猛虎朝她猛扑过来,脸色煞白,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反应。
正在这时,一道紫色身影冲了过来,将她紧紧抱在了怀里。
一股浓烈的沉香气息袭来,青年将她抱在怀里,用自己的後背面对猛虎,千钧一发之际,虎奴吹了声口哨。
进攻的猛虎一僵,猛地停下,庞大的身躯落在了地上,目光渐渐萎靡下去,默默低头,将自己蜷缩了起来,乖乖被赶来的虎奴套上了绳子。
猛虎被牵进了铁笼,几个受伤的家丁被王玉楼指挥着擡了下去,场面一度非常混乱。人群混乱中,谢岐还在抱着玉昭,焦急道,“你没事吧?”
玉昭惊魂未定,过了好久才缓了过来,意识到自己还在他的怀里,第一时间下意识便推开了他。
她垂下头去,红了红脸,想要与他道一声感谢,忽察觉到了不对,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她再不顾身边的谢岐,猛地看向自己的手腕。
手腕上空空荡荡,本该在腕上的玉镯断成了几块,静静躺在了地上。
玉昭怔怔看着地上碎掉的玉镯,唇瓣瑟瑟发抖起来,徒劳地捡起碎成了几块的手镯,声音颤抖,“我的镯子……”
王汝芝早就被眼前一幕吓傻了,扑在孙氏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娘,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她泪眼模糊,不断地发泄着心中的不安和恐惧,一睁眼便看到谢岐正小心翼翼地扶起了玉昭,而玉昭的手里捧着什麽东西,侧脸泫然若泣,瞧着像是十分伤心。
王汝芝看的狐疑,正在一脸好奇地盯着看,然後便见那道看向玉昭温柔备至的眼神,转瞬之间落向她的方向,目光凌厉而又阴鸷。
王汝芝颤了颤身子,下意识连哭也止住了。
浣水阁。月明星稀,万籁俱寂。
一池月光下,玉昭孤零零地跪在廊下,失魂落魄地捧着手中碎的不成形的玉镯。
忽听墙边传来簌簌声响,她擡头看去,正是谢岐翻墙而入。
青年被撞了个正着,也无所谓,只是尴尬地笑了笑,随即一个翻身,轻捷地落了下来,拍了拍手,几步走到了她身边。“别怕,是我。”
“白天……是不是吓着你了?”他小心翼翼地觑着她的脸色。
玉昭静静看着他,慢慢移开目光,轻轻摇了摇头。
他在白天可是看的分明,明明已经煞白了一张脸,偏偏还口是心非,做出那无畏模样,谢岐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麽,想了想又闭上了嘴,半跪在她面前,看着她,异常地认真道,“都是我的不好,让你受惊了。”
玉昭摇了摇头,声音轻柔,“小侯爷,白天是你救下了我,我谢你都来不及,又怎麽会怨你。”
明明是感谢的话,谢岐挠了挠头,还是感觉心里心虚又愧疚的,他不好意思地挪了挪目光,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紫檀盒子,放到她的膝上,神色有些扭捏,“喏,这个……给你的,权当赔罪了。”
玉昭不解,在他的眼神暗示下轻轻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放着一个玉白羊脂手镯,在月色下泛出通透莹润的光彩,瞧着就价值连城。
“都是我的不好,害你摔碎了令尊留给你的遗物。”谢岐始终看着她的脸色,轻声道,“这个,还请务必收下。”
“还有,你怎麽还叫我小侯爷,你就不能随着你那两位姐姐,叫我一声飞蘅哥哥吗?再不行随着文卿,叫我表哥也行啊?”
谢岐突然停住,不合时宜地想起了王汝芝来,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本来看在她是文卿的亲妹妹份上,留她一个面子,现在她自己给脸不要脸,就别怪他无情了。
他默不作声地想着,心里已经有了一百种整治她的法子。
玉昭看了一眼盒子里的玉镯,随即重新盖上,摇了摇头,将盒子又放回到了谢岐的手里,“小侯爷,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谢岐知道她一定会拒绝,心里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倒也不灰心,继续小声劝道,语气带着明显的讨好,“收下吧……要不然,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了。”
玉昭抿了抿唇,还是婉拒,“小侯爷,这本来就不关你的事,是我不小心摔碎了镯子,小侯爷不必放在心上,也不用什麽补偿。”
深夜里静悄悄,皎皎月光下,女郎一身素白衣裙,翩然若仙,一张海棠玉面凝眸似水,令人呼吸一滞。
谢岐看着她垂落的羽睫,大手不由自主地托住她的柔荑,又将盒子放了上去,缓缓贴近她,声音也如夜风般温和,“我知道我的这个远远比不上令尊留给你的有意义,但这也是我的一点私心,这个镯子,还请你收下。”
“你就收下吧。”见她不语,听起来已经带上了乞求。
玉昭娥眉微蹙,察觉到了不对劲,“小侯爷,你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