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往生祭④子时又到了(剧情)
突然,嬴钺感觉胸口又一次变得湿漉漉,还带着炙热的灼烧感和酥麻,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胸口那块鳞片烫的吓人,连带着鳞片後的心脏也抽痛得厉害。
这分明是他的护心鳞,却好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总是隔三差五地生出异常来。偏偏他还没办法把这片护心鳞拔走。
鳞片上溢出来的液体越来越多,洇湿了胸前的衣襟,淡淡的米酒香气萦绕鼻尖。
上次是泪,这次是酒
他的护心鳞到底想闹哪样?
“啊!嬴钺!”
一声慌张地低呼从身前传来。
坐在对面的嬴钺本尊,听到有人喊自己,习惯性地擡了擡头,有些疑惑地蹙眉——这里除了离洛,应该没人知道他的名字才对。
那个巫女为什麽要对着酒杯喊他的名字。
蛇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巫女一定和他有某种关联。想到这里,护心鳞又开始抽痛,他一片血浪的识海里,好像轻轻落下了片紫色的鸢尾花。
灵归不往下看不知道,不经意间一瞥,才发现牛角杯的米酒中泡了一条奇怪的东西。
——小黑蛇头朝下,晕倒在了装着米酒的牛角杯里,半个身子都浸泡在酒里,艳红纤长的蛇信子吐在外面漂浮着,只留一截尾巴软趴趴耷拉在外面。
灵归慌忙拿袖口将那牛角杯遮住,随後两只指头捏起小黑蛇的尾巴,从米酒里拽了出来
——小黑蛇整条蛇都被泡软了,像池沼里柔软晃荡的荇草,眼睛睁着,蛇信子外吐着,一动也不动。
坏了坏了,她记得嬴钺是个喝果酒都会醉的趴菜蛇,这自酿的米酒比果酒不知烈了多少,这小黑蛇也不知喝了多少进去。
席间酒意正浓,灵归将湿透了的小黑蛇揣进怀里,猫着腰准备偷偷溜出去。
“灵归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身旁的卢清河发现了灵归的小动作。
“呃……啊,我兴许是太累了,头有点晕……”
灵归身子一软,装作副弱柳扶风的模样,加上方才斗法脸泛红晕,倒真不像是说谎。
苏木擡眸看了看灵归,嘴角依然带着温润的笑意,看破不说破道:
“可需为姑娘准备回药王谷的马车?回去让巫医们煮些安神解乏的药汤来。”
“嗯嗯!那就谢谢苏族长啦!”
灵归提着裙摆就迈出了宴厅。
嬴钺微眯起眼睛看着灵归远去的背影和那只被她揣在怀里的小黑蛇,若有所思。
马车进不了芦笙场,只能在芦笙场外的长街上等候。灵归抱着小蛇,小步小步跑着。身上这身祭祀服袖口丶胸前丶臂膀丶裙摆丶腰间都镶缀了繁重华丽的银花片和银珠坠,沉甸甸的,走起路来着实不是很方便。
一直把小蛇捂在外衫里,胸口的温度让它本就灼热的蛇躯更烫了。灵归遂将外衫敞开一些,让小蛇吹了吹夜晚微凉的风,小蛇这才混沌地抽搐了两下,有了些活蛇的反应。
“嬴钺你可千万别睡啊!我回去找药王谷的巫医,肯定能把你救活的!”
灵归一把拽下衣摆上碍事的牡丹花银片,将繁重的百鸟外裙解下来扔在一旁,穿着轻便的烟紫短罗裙大步跑起来。
小蛇脑袋无力地下垂着,恹恹地吐了吐蛇信子,好像在安慰灵归他不会死。
长街的梨花树下,一辆马车静静停在那里,车旁的人都是药王谷的巫医,灵归掀开帘子就钻了进去,却猝不及防对上了对漆黑的丶含着杀意的眸子。
银面妖修,披着白绒朱袍,斜坐在马车中,一只脚踩在座位上,一只手托着脑袋,黑色微卷的长发自肩头垂落,银面具下,双瞳深邃而危险,闪烁着幽异的红光。
“是是是是……是你!”
灵归吓了一跳,转身就想逃跑,却猛然被无形的妖力桎梏住,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