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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封心（第1页）

第23章封心

一片灰色的烟雾，封禹站在原地，望着灰烟向他慢慢袭来。

当稀烟碰触到他的指尖，倏地尽数散去，远远，一袅袅身姿婀娜着步伐向他走来，越来越近，她的容貌也愈来愈清晰。

“你想我吗？我想你了……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想你阿。”与若尘容貌一模一样的女子，熟练的伸出双手，搂住了封禹的脖子，面对面挨着，她与他的唇，靠的很近。

她的身上，轻纱薄翼，尽显妖娆。

“你不说话，我便当你是了。我知道，你想得到我，你渴望着我……”素手缓缓抚摸着他的脸庞，温柔至极。

封禹握住她纤弱的手腕，微一用力，她的表情愈发的享受。

只听咯吱一声，他折断了她的手腕，而她的脸上则挂起了满足的笑。

“我越是折磨你，你就越欢喜吗？”他的声音听起来万分诡谲，他的眼角处泛着黑红，望向她的眼神冷冷的，就像是看一样死物。

封禹扣住她另一支完好的手腕：“我一直在想，你是什麽？”

旋转，俯身，将她欺身压在地上，一只手压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抚上了她光滑的脖颈。

“原来，你是我的心阿……”飘渺细语，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手上微一使力，扭断了她的脖子。

灰雾袭来，灰雾又散去。

他听到砰砰砰的跳动声，像是从他胸腔里发出的，又像是他身後传来的。封禹转过身，入目是一颗巨大的赤红心脏，千疮百孔，满目疮痍。

它悬在半空中，上面的细微洞孔中，似是在往外面渗血。

封禹缓步慢慢靠近它，每靠近一步，它跳动的就愈发激烈。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别杀我！”

封禹顿住，它的声音，就像是从他的喉咙里发出。

巧婆和他说，这颗心，只有他自己才能舍去，旁人助他不得。

封禹站立在心脏面前，它伤痕累累，遍体鳞伤，伸出手，他抓住它的一角，粘稠浓厚，撕扯下来。身子猛地一颤，四肢疼痛难耐，这颗心，他伤的了，却弄不死。

“这个秘密！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求求你不要杀了我！”

“连我都不知道？”封禹将手里的血肉塞进嘴里，入口即化，流淌进喉咙里，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他发现，似乎吃了它，就能止住身体的疼痛。

“你喜欢她！倾慕她！渴望她！”

四周空荡荡，却回荡着一声又一声，用他的声音，说出令他都不能信服的话语：“呵，她不过是旁人罢了！”

他只不过是，将她错当成娘亲，他渴望的是娘亲的陪伴，他与她不过是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想到那五年入骨的恨意，对她一厢情愿的报复，对她的执着，对她的奢望，如今只能用可笑二字来概括。

不过是阴差阳错而已，他对她根本没有任何想法。

“哈哈哈……旁人？谁都可以是旁人，甚至包括那娘亲！唯独她不可能是旁人！”

“我是你的心阿……我知道你渴望着她，你的血肉都在渴望着她，哪怕是你的灵魂也渴望着她！你根本摆脱不了对她的执念，因为……”

那颗心脏话还没说完，只见封禹伸出一只手，抵住了它，瞬间无数黑色的铁链攀附在它的周遭，牢牢的缠绕，紧紧捆住，心脏的跳动声就此停住。

他做到了，舍弃了胸腔中的这颗心。

封禹看到，娘亲的脸庞变得越来越模糊，离他越来越远。而若尘的一张脸，却离他越来越近，直至要贴在他的脸上，後退几步，撕碎了眼前的幻想。

如果说，他生来便是要成为魔尊，这是他的宿命使然，他何苦还要逃避？

千万人之上，受衆人叩拜匍匐，拥有万千力量，掌控万物，有何不好？这世上再无人能欺他瞒他，只需要舍弃一颗凡人之心，便能享受无上荣耀，何须故步自封？

做人有什麽好？还不如成魔。

思绪回到现在，河岸边，波光粼粼。

夜已深，周遭寂静的他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胸口的心脏已经停止不跳动了，他再也体会不到喜怒哀乐人间百态的情感，他只会追逐自己的欲求，遵循本性。

今夜早早的出去觅食，不知她有没有吃自己为她准备的饭食，有没有喝那碗每晚替她精心熬制的甜汤。

金炎与不归劝他抹杀她的存在，这个念头他有想过，只是当她扑进他怀里的时候，就烟消云散了。

去极北之地，他消失了两日，回来之後，她乖巧听话，格外的讨好他，举手投足都将她视为唯一的存在。

那就养着她，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