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予只能也跟着摇了摇:“合作愉快!”
随着双手握紧的温度和力度,陆青予的胸腔里敲起了大鼓,她马上抽出手说:“我家还有一堆衣服等着我洗呢!那就再见了。”
陆青予付完钱飞快的逃跑了。
苏远宸坐在原地愣住了,他也觉得刚才的举动有些突兀。怎麽就鬼使神差地握上去了呢?
他把手凑到鼻子下闻了闻,好像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带着肥皂和说不清的甜蜜味道。
一路疾行,陆青予跑出很远的距离,终于放慢了脚步。她随意的踱着步子,感受着午後秋日的温暖阳光。
有些惬意,有些浪漫。
跨进小院的门,家里来了三位客人。殷丽丶黄玉琴还有一个陌生姑娘。
殷丽对着陆青予说:“这也是我们的小姐妹,她叫邓思诗,是木匠的女儿。他爹是愿意教女儿手艺的,但女孩子做木匠确实不方便。
经常要去很远的地方,还要在别人家住。所以,她想着加入珐琅工坊,给自己找个工作。”
邓思诗是个鹅蛋脸的双辫子姑娘,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
她爽朗地笑着说:“青予妹妹你好啊,你就叫我诗诗吧。我们虽然都比你大,但是特别佩服你的勇气和手艺。所以,我们几个商量好,都去工坊考试。
我的手艺不比殷姐丶玉琴姐差,日常还喜欢画图。只是木匠的图纸都要用尺子,最近我正练习不用尺呢!”
黄玉琴也说:“我前几天偷偷练习,被我爹知道了。他要打断我的腿,我去找了我爷爷。他同意了,我爹也只能同意了。”
这可真是好消息,陆青予对未来更加有信心了。
她笑着对大家说:“我还有些图纸,你们拿回去练习,争取都考上。等我们干出一份事业,让他们再也不敢小瞧女人。”
“说得对!”殷丽拍着桌子。“人家花木兰都可以替父从军,还立下军功,谁说女子不如男!”
几个女孩笑得东倒西歪,红红看见了,拿起笔画了一幅画。上面是四条鱼,红的丶黄的丶青的丶紫的,快乐地游着。
陆青予认真给她们做了辅导,然後国庆节很快就过去了。
上班前一天的晚上,陆小小一个人来了。她在陆青予房间坐了坐,什麽也没说就走了。
陆青予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叹气,猜测着她也是想去工坊的吧。堂姐自己没有强烈的意愿,去做这个决定,其他人想帮也帮不上。
节後返工第一天,大家都在打哈欠。
精神抖擞的苏远宸一大早就来了工坊,先去彭经理办公室详细谈了女工考核的流程,再提出要借陆青予帮忙采访。
彭城无所谓地表示,只要她同意就行。
于是,陆青予被捉到了贵宾休息室,传授采访的相关事宜。
陆青予心想,采访有什麽难的,冉青的年代谁上小学没被老师组织参与小记者活动啊。
当时家里面的人丶街上的店铺丶学校的老师工人,都是采访对象。采访完了还要写作文办小报呢!
但是苏远宸并不知道,于是他兢兢业业地输出了一堂新闻写作课。陆青予听得没劲,但也必须装作谦虚的样子。
她拿着一沓纸离开贵宾休息室,苏老师还在叮嘱:“不一定完全按照这上面的问题问,她们有其他想法,也可以记录下来的。到时候我们来看怎麽用!”
“是,苏老师!”陆青予心想,一个一个问,效率太低了。如果在冉青的年代,她可以出个手机问卷,发个二维码让他们扫一扫。
现在就弄一套纸质的表格,让她们自己写就好了。答完了挑一挑,最後抄在采访记录里。
陆青予觉得新时代的脑瓜子,相当的灵光。
三天後的考核如期举行,陆青予丢下手头的活儿,前去帮忙。
苏远宸来了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工人的女厕所在哪里?我要拍下来。
“还在修!”陆青予指着基本上没有动工的工地说:“他们说下周就修好了。到时候我也不用每天打扫外宾服务部的女厕所了。”
“他们让你每天扫厕所?”苏远宸眉毛拧了起来。
“没事,我正好借这个机会在外宾服务部展厅观摩景泰蓝呢!他们不知道,我还偷画了造型和纹样。”陆青予笑得很得意。
“好吧!还是这句话,有困难可以来找我,都是革命同志,别客气!”苏远宸很诚恳。
“不用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行!”陆青予拿起资料转移话题。
“我做了个信息收集表,我想让来考试的人把基础信息填一下。等比赛结果出来再采访,就能省点事儿了。”
苏远宸接过复写出来的表格,看了看内容说:“这主意好,你去吧。到时候把这个原始资料也交给我。”
“嗯,好勒。”陆青予抱着表格走了。
这一天的考核的女工很少,不过寥寥十几人,考核流程也很简单。
等9点,参与比赛的人到齐後,每人领到了一张图纸,是一幅比较复杂的龙凤图。然後再领到一张不透明的厚白纸,让大家临摹。
赖鑫给大家分配了桌子,就找他的徒弟曾来在现场盯着。搞得殷丽丶黄玉琴丶邓思诗连话都不敢对陆青予说,只能眨眨眼。
画完後她们拿到一张表格,填写完信息,把自己带来的手工作品上交就可以了。还不到中午,大家已经全部完成了。
陆青予看出来了,这样考核方法对李长生等人有个显着的好处。
那就是考试中途是不能上厕所的。考核结束还不到中午,她们只能快速离开工坊,谁也不好意思说要去借用厕所。
呵呵,真的是,为了多拖一天不修女厕所,他们真是无所不用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