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秋实还在镇上,若是叫他知道自己怀了旁人的孩子,那他……还会像以往一样帮助自己吗?
柳如眉正视内心,不得不承认,她不想叫秋实以为自己是个随便的女人。
就算有别的男人,也要名正言顺。
许温阳怀里一空,心中有一丝浅淡的遗憾,而後认真的看着她:“我不会委屈你,我许温阳的妻,只能是你柳如眉。”
柳如眉身形一顿,深吸一口气:“如果做不到,就不要哄骗我。”
“我怎麽会骗你?”许温阳看着她,语气幽森:“所有欺负过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甭管这话是真还是假,可柳如眉听入耳中後照样是心中一甜,态度便没有那麽强硬:“你骗我可没关系,可别骗孩子,叫他们以为爹爹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许温阳见天色不早,想着家中母老虎醒来还有硬仗要打,就又说了许多好听的话,才勉勉强强的送走了柳如眉母子三人。
又喊醒父母,将堂屋收拾妥当後,这才烧水收拾自己。
等头发晾干,外头已是暮色。
***
关好吃饱喝足直接睡了一下午,又有俩丫鬟守着门,即便那边闹翻天,也没吵着她的休息。
起来漱了口,她活动活动手脚,将做好的鞭子缠在腰上,这才看向大米:“他们人呢?”
“柳姑娘和两个孩子走了,许老爷子夫妻也出门了,姑爷在家中洗澡,这会子正在晾头发。”
关好摸了摸肚子,喊小麦去做饭,又撸起袖子,打算将自己的嫁妆梳理一下。
听着这边的动静,压抑了一下午怒火的许温阳直接起身过来。
“于昭!”
他头发披散着,面目青黑,活似恶鬼。
许温阳一下午心中转着诸多念头,无一不是想着如何弄死发妻。
这会子见她一脸若无其事的看过来,许温阳险些绷不住理智,勉强叫声音平稳下来:“于昭,我没想到你现在变了这麽多,你看不惯如眉,觉得我对不起你都可以,可是孩子有什麽错!爹娘有什麽错!你怎麽能这麽对他们!”
关好:“……”
关好嗤笑一声,问了:“你都说了孩子要管我叫大娘,那孩子不听话,恶意浪费粮食,我这个当大娘的教训教训又怎麽了?”
“还有你爹娘,他们不总是说珍惜粮食的话吗?我寻思着你们吃我的喝我的,不浪费粮食也是应该,所以我亲自喂他们吃饭有错吗?”
记忆又回到下午,许温阳立刻恶心的干呕,张口咆哮:“那东西是人吃的吗!”
关好:“……许家大宝孙的尿都是香的,我以为你们会很喜欢。”
“于昭,我不跟你说这个,现在爹娘在如眉的家里躺着起不了身,你要是真孝顺,就赶紧的请大夫来看,而後伺候爹娘,直到他们痊愈!”
说着,他擡脚出了院门,转身说:“你是无所顾忌,可于家还有你侄女,你要是不想侄女这辈子嫁不出去怨恨你,你尽管在家待着!”
关好:“……”
怕了怕了,确实被威胁到了!
关好擡脚就跟了上去。
柳如眉这些年跟着秋实得了不少的好处,这小院子听说是一口气买下的,比她现在住的院子也不差什麽了,再加上开的一个铺子,条件在小镇上,完全属于不错了。
本朝又不是什麽歧视寡妇的年代,她这情况,如果不想叫秋家怀疑,完全可以去别的地方,做寡妇样儿招个男人,或者说自己顶门立户。
没想到还是要一头扎到这边来,死活要吊在许温阳这颗歪脖子树上,还有潜藏的“前夫”危机。
这般想着,柳家也就到了。
刚跟着许温阳踏进院门,就听到许之之震天的哭嚎,还夹杂着许家二老对孙女的指责,说她不知道让着哥哥,下午的时候没有帮哥哥吃饭,导致哥哥受了大罪的话。
关好嘴角含着讥讽的笑,擡头看向衆人。
柳如眉似乎没注意到她,这会子抱着女儿可怜兮兮的站在一边,明明是自己的家,却好似寄人篱下一般。
这般模样,叫许温阳心疼坏了,忙上前两步将人抱在怀里:“爹娘,乐乐才多大的人,她能知道什麽!”
虽然心里也有埋怨女儿没有帮哥哥,可如眉喜欢女儿,他也不会多说什麽。
关好拖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这动静引得衆人侧头来看。
“你坐下什麽意思?”许温阳嫌恶的皱着眉头:“还不快将爹娘接回去伺候?”
他双目扫过柳宅,如眉虽然嫁妆上比不上于昭,可如眉贴心,给他花钱也舍得,不像是于昭,花她两个银子就说三道四的,还成天逼他出去挣钱!
他是个男人,要考取功名的男人,成天惦记这个像什麽话!
且于昭最近发了疯,不仅不给他花钱,连爹娘都不管了,这种女人本就不是什麽好东西,又有如眉在一旁做对比,是个男人都不会愿意要她做妻子!
关好说:“伺候什麽伺候,老东西爱死不死!”
这话说得许父许母博然大怒,正要开口呵斥,柳如眉就抢先一步:“于姐姐,伯父伯母是你公婆,你怎麽能说这种话!这可是大不孝啊!”
关好:“……”
“你想孝顺你去孝顺,我乐意看你们耍猴是给你们面子,如果记性不好,我可以帮你们回想回想下午发生的事。”
关好似乎语气很平淡的样子:“如果你们有胆量,大可以直接休妻,我反正是不在乎做下堂妇的,反正于家随时准备告状。”
她又看向柳如眉:“你呢,只能选择进门做妾,且还要给我二百两银子,作为你睡我男人的赔偿。我不逼你,反正等秋公子的未婚妻捱不住了,再想进门,可就不是这个价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