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位误会了,我今日把你们叫来,并非为了银钱,其实是想跟大家谈笔生意。”张请冬拿出一张舆图,指着三个地方。
“这丶这和这,我打算在此另外开放市舶司,出售大宋的特色商品。”张请冬环视了下番商们,“包括白糖棉布和药品。”
她指的地方大概在温州丶江阴和澉浦,俱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拿出来的方案也很诱人。
番商们颇为意动,但他们也不是普通人,在古代,敢于离开家乡,不远万里跑到异国做买卖,还都成功了的,头脑自然极为清醒。于是反问赵淳楣,代价是什麽。
赵淳楣微微一笑,又拿出一张舆图,这回重点在辽东地区。点了点某个小岛,“这个岛叫平岛,现在无人居住,我想你们以通商为借口,把船开到这里,测量好岛上的情况,然後建设一番。”
所谓的平岛,其实就是明朝时期将领毛文龙所在皮岛。此地易守难攻,战略意义重大,完全可以作为牵制甚至反攻金人的堡垒。
赵淳楣手上确实有一只水军,阮小七等人能力也不错,但他们只在江河中跟人战斗过,大海终究是不一样,况且也没有合适的船只,赵淳楣总不能拿自己人的性命去冒险。但番商不同,一来他们常年行走与海上,二来都知道商人重利,现在金国强大了,他们找个根据地做跳板与金人买卖倒也正常。
番商原本以为会是多难的要求,没想到就这。立刻点头答应下来,甚至连赵淳楣为了什麽都懒得去想,反正怎麽样也不耽误自己赚钱。
松了口气,赵淳楣知道如此的话,计谋算是成功了一半,馀下的只需要训练水师,然後加紧造船。平岛临近登州,想来那里的军事部署还要调整。
她想得好好的,上朝後将开市舶司一事说出,结果遭到了许多大臣的反对。而且理由五花八门,什麽番商不可信,此举壮大他们势力;还有市舶司建立起来耗费人力物力,如今北方千疮百孔,国库里的钱应该用在刀刃上;甚至还有人说这样会加速大宋铜钱外流,使得国家出现钱荒……
赵淳楣一条一条仔细看了,之後想了许久,提出些解决办法,比如成立机构加强对番商的监督管理,强力打击走私。同时在修建港口的时候,可以向外集资,然後给予捐赠者部分利益。最後提出的铜钱外流,确实是件头疼的事。
中国本身就缺铜,而大宋制作的铜钱又是出了名精美好用,致使不光宋朝,连周边国家都拿宋币交易,长此以往,国内的钱就越来越少。
对此,赵淳楣立下固定,番商们卖了货换成钱後,必须把部分钱都买成大宋的货物带走,限制铜钱出海。同时加大对银矿的开采力度,提高白银的使用率。
多方管制下,相信许多问题不说解决,最起码也能得意控制。
然而即便这样,第二次上朝大臣们依旧反对。
赵淳楣有些惊讶,想要与衆人探讨到底是哪里还有纰漏,但那帮人还是老论调,总之就是不行。
赵淳楣眯起眼睛,她算看出来了,跟事儿没关系,大臣们就是单纯反对自己这个人。
可是……为什麽呢?
“还能为什麽,”闻焕章淡定地抿了口茶,“就因为官家您提出要迎回二圣,下面这帮又心思浮动了呗。”
“哈?”赵淳楣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俩蠢猪都那个德行了,这帮人还想着让他们当皇帝?”
闻焕章摇头,“不是让他们当皇帝,是换个更符合心意的皇帝。”
赵淳楣登基前後展现出来的能力,明显是要有大作为的。而大作为的皇帝们,都有个通病——“爱折腾”。不光折腾自己,也折腾底下人。想在他们手下混日子摸鱼,是绝对不可能的。
现在在朝廷的这些官员,基本都是先帝以及太上皇留下的老人,王朝末年,皇帝不靠谱大臣也不靠谱。赵淳楣是实在没人用了,才将他们推了上来,根据表现判断是否留下。他们与赵淳楣并非利益共同体,自然是想找个更靠得住的。
“这是其一,再者官家您也没有给大家足够的安心。”闻焕章补充道。
赵淳楣皱眉,“什麽安心,我把金人都打跑了还不安心吗?”
“不是说这个,”闻焕章叹气,“再过几年,您都要三十了,别说儿女,连个家都没成。到时候选继承人,还不是要跟仁宗皇帝一样从宗室里挑,到时候朝臣们又要面临战队问题,确实是够烦的。”
赵淳楣愣住了,苦笑道:“这个问题,其实我也想过,但实在是苦于没有合适的人选。”
“你想想,对于‘男後’,首先家世要清白,最好家里人口少一些,其次还得有些不大不小的功绩在身,否则无法服衆,最後吧,我个人还不能太讨厌,上哪儿去找这样的人?”
两人正说着话,今日负责值班的花荣拿着金国传来的信件走了进来。
闻焕章看着俊美不凡的花将军,突然开口道:“也不是没有……”
赵淳楣怔了怔,转头看向不明所以的花荣,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