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在这里吗?”
“没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了。我的任务就是守在这里,等待你的到来。”巴尔克双手平放在膝盖上,坐得笔直。
长嬴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动作,“你是军人?”
“我们都是军人。”巴尔克笑起来。
“你们?”关陵游反问。
“没错,我们。”巴尔克站起来,在床头某个地方按了按,只听得轰隆隆的声音,地面塌陷下去,出现了一排排石阶,他端起油灯,“要跟我去看看吗?你看见的那些沉睡的人。”
他是冲着长嬴说的。
这时,长嬴却不用关陵游提醒,立刻就站了起来,第一个跟在巴尔克的身後。
她触摸石像时,看到的那些沉睡的人,那群沉睡的士兵,就在这里。想到这儿,长嬴的心脏忽地剧烈跳动起来,紧张亦或是好奇,情绪感染着她。
关陵游又走在她身後,低声提醒:“如果有什麽不对劲,你先走。”
他虽然知道父亲想要守护这扇门的心,但他依旧对这里充满警惕和防备。关陵游不知道这里曾经带给了父亲怎样的震撼,也不知道父亲的死亡是因为这个秘密还是其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解开谜团。
出现在这里的老者,他对长嬴的熟络来得奇怪。还有那副壁画,关陵游很肯定画上的女人一定与长嬴有联系,不然她也不会露出那样的神情。从进入这扇门开始,长嬴的情绪就很不对劲,似乎被什麽牵引着,只希望最後不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长嬴点点头,她自己也并没有十分信任巴尔克,现在只有他能解开自己的疑惑罢了。她握紧手里的武器,做好一有不对劲就出手的准备。
自从再次醒来,长嬴的身体更加灵活有力了,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不外乎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重生,就是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
她若只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那麽,她会亲手毁了这盘棋。
这是另外一个空间,巴尔克点燃四个角的油灯,昏暗的灯光下,凹陷下去的坑洞被照亮,站立不动的士兵被光线描绘出来,他们紧闭双眼,面上仿佛被风沙覆盖,朦胧模糊,无声无息,近乎千人的队伍在这个荒凉的地下空间中等待着命运的重新唤醒。
长嬴扫视了一眼这些士兵,他们身上的战袍已经残破不堪,不同颜色的血迹染红了他们的胸膛,这状态,仿佛还在战场上厮杀的人被按了暂停键,沉入黑暗的地下。
巴尔克眼含热泪地看着这些战士们,“他们曾经是一支强大的军队,若论冲锋陷阵,没有人会临阵脱逃,他们是最勇的战士!但我们不能让战士们白白牺牲,敌人太强大了,我们要让他们活下来,就只能暂时让他们沉睡。”
说到激动处,巴尔克涕泗横流,一屁股坐在地上。“你的血脉,与我们的历史息息相关。神降下真言,沉睡的士兵会被唤醒,异种族会迎来新的未来。我始终在等,等着有人打开这扇门,从壁画後面走来,带领我们的士兵,踏上征途。”
“这一天,我等了太久。”
他看向长嬴,仿佛又老了几岁,哆嗦着撑起身子,慢慢走过来,“请您唤醒他们,我们都等了太久了。他们需要重新看看这个世界,请您带领他们,夺回属于异种族的一切。”
长嬴听到这里,脑海中一片混乱。
“你是说,我能唤醒他们?我就是个普通人,我并没有特殊的力量。”长嬴诧异至极。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人能够不吃不喝沉睡这麽长时间?
“您别忘了,我们不是人族,我们是异种族,有自己的方法将一切尘封,也有方法将封印解开。您就是我们的钥匙,是我们的引领者。”巴尔克伸出手,脸上透露着对长嬴的期待与信任,“请您相信我。我将会展示给您看,您的力量是多麽强大。”
“我……我该如何信任你。”长嬴摇头,这简直超出了她的认知,她面对的一切都想是个神话故事,她此刻开始怀疑是有人给她设立一个局。“这怎麽可能呢?”
“你姓关,关方是你的谁?”
“你认识我父亲?”这下轮到关陵游错愕。
巴尔克带着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他,“你比关方要好看很多。”他又接着回答关陵游的问题,“多年前见过一面,他现在可还好?”
关陵游敛下眼眸:“他死了。”
“看来这一劫,他还是没有闯过去。”巴尔克叹了一口气,又看向长嬴,露出慈爱之色,语气温和,“您不信我,这是情有可原,是我急切了。不如我们先回去,我慢慢将一切给你们说明,您再考虑考虑我的提议。”
他的态度,让长嬴无法说出拒绝的话,因为还有更多疑问等着解答。
左言晓戳了戳长嬴的手臂,“你看他们甲胄上的图案,和长嬴姐你的金属牌一模一样。”
长嬴借着光看向左言晓手指的位置,其中一个士兵残破的甲胄中间,与金属牌如出一辙的白泽神兽图案若隐若现。
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