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雨眠道:“我们的初心都是希望你家将军能够平安归来,又何必纠结其他的了?”
“庄姑娘说的对,这两日帮我们制造马镫的铁匠纷纷离开,周边其他的铁匠也都不接我们的活,应是有人想对付我们。”
“查到是谁了吗?”
“还没有。”阳晖如实回答。
庄雨眠心一惊,难道是因为有了马镫,所以倪忠实按捺不住,从现在就开始对付裴颂安了吗?裴颂安知道吗?如果他不知道,陷入危险该怎麽办呢?
想到此,庄雨眠不免着急起来。
她急急地向裴颂安的书房走去,火急火燎地敲门。
“进。”裴颂安的声音传来,庄雨眠开门踏进书房。
裴颂安有些意外,刚想问她怎麽来了,只是看到她眼角眉梢尽是担忧的神色,话到嘴边,便又咽了下去。
“裴颂安,你们两日後就要出征了吗?”
“嗯。”
满打满算,裴颂安也就待了十天,而且这十天一直在忙忙碌碌的,根本没得空闲的时间。
“我虽不知道此次打仗的具体情况,但是素来听说苍狼国尽是戈壁草原,辽阔无边,没有人领路非常容易迷路,而且苍狼国的人都是在马背上长大,个个勇猛,你这次去一定要万般小心。”
庄雨眠的话字字恳切,句句关心。
她的眼神中饱含着最热切的担忧,即使裴颂安想忽视都忽视不得,他自信一笑。
“放心,本将的本领你还不知道吗?谁能是我的对手呢?”
是的了,他是天纵奇才,是永泰朝的战神,是过了一千年,依旧被後世的人们膜拜的武曲星。
她应该相信他!
庄雨眠心中的焦虑渐渐地被抚平了,不过该提醒的还是提醒。
“我当然相信你,你有勇有谋,又能出其不意,没有人是你的对手了。可是打仗的时候,不是一对一比武,还需要别人来配合你。我相信你,但是我不相信每一个人都会像你这麽厉害,所以做两手准备,要是配合你的人到不了该怎麽办?”
庄雨眠斟酌着每一个字眼说道,打仗的战术乃是军中的机密,除了将军以及将军的心腹,其他人都是不知道的,如果她透露出她知道的话,又会惹得别人怀疑,所以她只能这麽小心翼翼地提醒了。
“既然你这麽担心的话,那我肯定会做好万全之策的。”
有了这句话,庄雨眠眉宇间的忧愁总算消失了。
庄雨眠害怕自己打扰裴颂安工作,说完这些话就走了。
裴颂安看着庄雨眠的背影,这姑娘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担心大将军要害他,虽然她现在会拐着弯提醒他,但是明眼人都能瞧出来她想说的是镇国大将军。
想到这次马镫的事情,他不禁皱眉。他写了一张小纸条交给了门口的小厮,吩咐道:“将这张纸条快点送给阳大人。”
“是。”
阳晖正在调查铁匠的事,忽然接到裴颂安的纸条:“调查一下镇国大将军这两日在做什麽?”
阳晖心中疑惑,自家公子不是最崇拜大将军的吗?怎麽要调查他呢?
不过,将军这麽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他照着做就可以了。
离出征前的两天,郑中忙疯了,这年头的铁匠并不是那麽好找,他快找遍了隔壁大半个北安州也没有找到一个铁匠,这太奇怪了。
宁山县外面的军营,剩下的,没有得到马镫的士兵开始坐不住了,本来每日都有固定的数量的,但是这两日数量锐减,却没有人给一个解释的理由,而且郑中和阳晖两个人并不在军中,于是,军中开始有流言出现。
“马镫不会是没有了吧。”
“听说这次出战需要骑行几千里,没有任何的保障,不是让我们去死吗?”
“怎麽会呢,有了马镫不就给了我们保障吗?再说将军向来靠谱,既然他说了最後一天所有的马镫都会到位,那麽一定会的,我们要相信他。”
有人唱衰,就有人唱好。
这些人一直跟着裴颂安,裴颂安虽然治军严明,但是在其他方面可没有亏待过他们。和他们一起饿着肚子,和他们一起吃被水泡发的米,和他们一起睡在野外……
以身作则,从没有过特殊的情况。
而且作战能力强,因而大家都很信服裴颂安。
所以当有人出来说好话的时候,抱怨声都停了下来。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裴颂安的耳边,他揉了揉眉心,对旁边的小厮说:“马镫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还没有,阳大人和郑大人都没有回来。”
“你再找人去军营中传话,就说後天一定会将所有的马镫安排到位。”
“公子,会不会太冒险了?到时候没有马镫怎麽办?”
裴颂安冷然道:“你去传话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