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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年圣诞（第1页）

又一年圣诞

春去冬来，又是一年圣诞。

Clara和玛丽带着Catherina再次来到了夏洛克父母家门口。Catherina一如既往对来祖父母家总是显得格外雀跃，小小的身影带着轻快的脚步兴奋地跟在Clara身後。Clara微微侧眼看向玛丽，玛丽察觉到她的目光，愣了一下，朝她笑笑，示意她不必担心。

敲了敲门後，伴随着门的打开，入目的是一双浅色的眼睛，夏洛克向她们微微颔首，暖洋洋的房间里依偎着打趣的夏洛克父母，独坐一旁显然是被闹得不耐烦的麦考夫，还有一个蹦蹦跳跳的小孩和……

淡淡垂着眼不知在想什麽的华生。

“你们来了。”夏洛克早就知道玛丽醒过来这件事，微微侧身，接过她们手里的包和脱下的围巾，为她们关上门。

Catherina快活地冲进屋内，跟正在和福尔摩斯夫人嬉戏的罗丝简短地打了招呼後，两个小家夥就像老朋友一样玩了起来。孩子们的友谊来得挺快也挺莫名其妙，Clara看着她们，虽然是初见，但两人却能够毫不陌生地玩在一起。

玛丽跟在Clara身後，向呆在原地满脸震惊的夏洛克父母轻声问好。

麦考夫微微瞥眼看过来，冷淡的脸上依然看不出神情。

华生“腾”地站起来。

玛丽静静地回望过去，只是淡漠地看着他，没有开口。华生像是低声抽了口气，颤抖地迈出步伐走到玛丽身前。蓝色的眼睛里是积蓄的泪水和痛苦的企盼：“玛……丽？”

玛丽看着他，却是抡圆了膀子，狠狠地打了上去——

“啪——”。

清脆的一声，直接把整个房间打得寂静。

夏洛克父母面面相觑，然後马上反应过来挤着笑脸将两个玩闹的孩子哄出房间，麦考夫施施然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褶皱，跟在後面将房门关上。孩子的喧嚣渐渐远去，只留下满屋的死寂和伤痛。

Clara看着颤抖着双唇的华生：“她都听到了。”

Clara没有把话说完，但华生知道她在说什麽。

他的身体开始发颤，几乎是语无伦次地恳求般望着面无表情的女人：“玛丽……是我的错……我不会期待你原谅我……是我的错……”

Clara在一旁看着，玛丽只是淡淡地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人，随後，缓缓地露出一抹轻轻的笑。

华生鼻头一酸，上前就想拥抱住出现在自己眼前无数次的幻影，却被玛丽利落地扣住肩膀，迅速转身，结结实实地来了个过肩摔。

“嗷！”伴随着巨大的摔地声，华生痛呼，眼角的泪水随着身躯甩出，他艰难地擡头，抓住了玛丽的手。他没有说话，只是眼泪随着呼吸落下，一滴一滴滑落在地。

玛丽没有表情的脸上浮现一丝神色，她默默地看着身下人，却没有把手收回。

Clara悄悄地走到书房，原本跟罗丝愉快玩耍的Catherina看到後跟来。

“妈妈。”Catherina抓住Clara的衣角，好奇地问道，“你们为什麽会要我？”

Clara有些诧异，一时间竟是语塞。

Clara见她不回答，更是追着问道：“我感觉到了，你和夏洛克的相处跟别的爸爸妈妈不太一样……你们……爱我吗？”

小小的手紧紧抓住妈妈的衣角，直到这时Clara才猛然反应过来——

哦——Cathy长大了，她能大概明白我和夏洛克的关系了。

蓝色的眼睛有一瞬间停滞。Clara是绝对理智的人，学业事业几乎没什麽事情可以难倒她，但现在，面对女儿的疑问，她却是有些无所适从的。她当初选择把情感置之身後这件事她不想骗Cathy，更不想隐瞒事实真相，但是当她张嘴想说话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面前眼巴巴看自己的小孩固执地揪住她的衣角不放，Clara沉默半晌，终究还是闭上了嘴。

这几十年来，她活得透彻，活得清醒，她能精确无误地阐述解释自己的所有目的和原因，但独独在Cathy面前，她发现自己甚至还没有组织好语言去回答她的问题。

“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Clara的沉默，华生在三下敲门声後走了进来。

“哦Cathy，你先出去玩吧，妈妈和华生叔叔有些话要说。”

Clara如释重负，她人生中第一次这麽感谢有人打断自己的谈话，终于松了口气叫Cathy出门。

华生在房间里踱步，欲言又止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Clara静静抱臂看着他，没有开口。

大约过了很久，华生终于踌躇着停下脚步，郑重地看向Clara：“谢谢你，救了玛丽，我……”

“别谢我……”Clara打断，“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花生叹了口气：“我知道，我的错。我现在过来找你，不仅是为了感谢你救了玛丽，更因为是……”

他擡眼看着面前站着展露标准笑容的褐发女人：“Clara，我觉得……夏洛克是真把你当家人了。”

Clara擡眼。

她轻笑着，带着奇怪的眼色看过去。

“我的确是这麽觉得的。”华生颔首，“我跟他认识这麽多年，我比他自己还了解他。他只是看上去冷漠，Clara，他其实对你，还有Cathy，都是非常在乎的。有的时候我跟他谈起你和Cathy，他总是会简单地说上几句好话，就像是情商瞬间提高了一样。然後他就会迅速转移话题，好像又只是随口一提。他的语气虽然淡，但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的，我能感受出来。你相信我Clara，他真的有把你当成亲人。”

Clara静静地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收回，往日的回忆也一一浮上心头，她沉默地低下头，没有回答花生的话，只是向外走去。

推开书房的门，夏洛克正一个人站着，浅色的眼睛安静地望向远处，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些什麽。Clara停下脚步，随着他的视线向外看去，半晌，不经意地开口：“你知道我不会産生任何感情倾向的对吧？”

“我知道。”

几乎是瞬间，夏洛克低沉的话语声响起。

有风从窗缝爬进，悄悄围着二人打转，然後轻轻拂过面颊，一溜烟地逃走。

Clara轻声道：“谢谢你……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