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亦:“沈娘走的是一条死路,我希望你能看在情分上为她求情保她一命。”
云锦亦似乎不知道李以临其实很在乎沈至格,误以为两人为敌对关系。
文玉雁:“如果我不帮呢?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我会为她殉情。”云锦亦仿佛在心里推演过一万遍这种情形,还露出了痴迷的笑,“杀了你也没有用,她做事太疯狂了,不只一个把柄。”
文玉雁暗暗赞同,这才是她认识的沈至格。
她开口:“为什麽要为了自己名义上的女儿做这些?既然相爱,为何要进沈府做侍君?”
云锦亦:“我劝不动,所以自己来赎罪。”
说话没头没尾的,出卖美色算赎罪吗?
再也问不出什麽,文玉雁索性起身告辞。
云锦亦似乎陷入了刚才的情绪中,神情恍惚,站起来都时候差点晕倒,胳膊被文玉雁顺手扶住。
他很瘦,几乎就剩一个骨头架子了,摸到骨头後的文玉雁再看他走路都会脑补嘎吱嘎吱骨头摩擦的声音。
云锦亦被搀扶着站稳,低头温声道谢,下一秒就被推开,整个人狠狠撞在树干上。
文玉雁有些诧异:“沈至景?”
他就那样定定地站着,像一谭死水,仿佛刚才推云锦亦的是另一个人。
云锦亦重重地跌落在地上,发出几声痛哼。
这一下用的力气不小,树上的叶子晃晃悠悠地脱离了枝干,掉落在云锦亦的身上。
文玉雁下意识去扶人起来,却被握住了手腕。
沈至景努力让自己显得成熟,一开口却忍不住破功:“小雁是嫌我了吗?你就是喜欢这个老男人。”
他不复往日的善良,甚至愤恨地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的云锦亦。
再踢就死了!
文玉雁赶紧起身去扶住他,人死了沈至格恐怕要连夜来算账。
沈至景的声音在颤抖,夹杂着浓重的委屈:“你不跟我一起睡?就是来找他?”
云锦亦刚站起来勉强清醒,就听见了这句话,他的脸色很苍白,诧异地打量二人:“抱歉…我还以为是兄妹情,原来…是这种关系吗?”
夜色浓稠得像个张大嘴的怪物,把云锦亦的身体丶文玉雁的理智还有沈至景的脑子一起吞没了。
柔弱的侍君刚勉强站稳,扶着旁边的树干。月光在这张绝世的容颜上洒下一片清辉,更添了几分摄人心魄的美。
“你不怕死吗?侍君私通外女。”他咬着牙逼近,“就这麽淫荡?母亲如此宠幸你,你却在半夜勾引小自己十多岁的孙女!”
这关系也太乱了,在场的两个人,沈至景是文玉雁的小叔叔兼未来未婚夫,云锦亦是文玉雁的侧房祖父兼义夫。
她焦头烂额,最後决定先拦住攻击力最强的沈至景,强硬地把他拉到一边,示意云锦亦快跑。
刚才的重击让头脑昏昏沉沉的,四肢一阵阵发软,云锦亦陷入了梦魇的幻觉之中,最後身子一倒晕了过去。
文玉雁探了探倒地人的鼻息,还活着就好,至少先解决一个。
她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伸手去拉沈至景。
借着微弱的月光,一点血色闪过,手被沈至景迅速地抽了回去。
文玉雁感觉自己的心被一只手抓了起来,酸酸的,如同溺水的人。她担心道:“你流血了?”
为爱染了半天的指甲结果发现情人夜里出来找小爹,不吐血就不错了。
他越是抗拒,文玉雁就越担心。
贵族公子从小就享受荣华富贵,闲来无事就练练剑,根本拗不过三岁开始砍柴的文玉雁,修长的手指被强硬地掰开,只能倔强地把脸扭到一边。
文玉雁在月光下仔细辨认,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指尖斑斑驳驳的,像脱毛的赖皮狗露出的肉。
她直起腰,捧住沈至景的脸,强迫他看向自己。可怜巴巴的,眼角还带着泪花,哭得梨花带雨,嘴唇殷红。
抹了一把,唇肉显出原本的淡粉色。
文玉雁认真地看向他:“你是为了我半夜又染指甲又涂口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