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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力以赴（第1页）

全力以赴

这是条不归路。

文玉雁静静地蹲在一堆干草後面，耐心地等待侍卫统领的离开。

远处的女人似乎在眺望司卿的营帐，周围再没有其它人，没有任何人看着，她却俯身行了个恭敬的礼，经过一套繁琐的礼节後终于擡脚往来时的路走去。

刻在骨子的虏性吗？

盔甲移动间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随着脚步声变得越来越小，直到四周再次恢复寂静。

她这才小心地走出了遮蔽物，在夜色中飞快地向那座高楼跑去。

周围不时有人经过，越靠近中心人越多，文玉雁不得不放慢自己的脚步，装出一副巡逻的样子。

还有路过的侍男朝她行礼，露出崇敬的神情，有武力的人很容易得到别人的仰视。

在江洲做了快两年的官，官职还不小，文玉雁清楚此此刻镇定才是最重要的。就算有人怀疑，也会被稳如泰山的气势所折服，没有下级会怀疑一个这样的上级。

她放慢了脚步，来彰显自己的镇定，颤抖的指尖却昭示着内心的不安。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揭发，如同在刀尖上行走。

不能径直走过去，要装作巡逻的样子在途中停留片刻，视察一圈後再谨慎地前行。

这个过程很漫长，文玉雁走两步就要拐弯去查看隐蔽的角落，周围也有其它侍卫着装的人来来往往，混在人群里不算过于显眼。

时间已经到了後半夜。营地越发地寂静，偶尔有一两声虫子的鸣叫，就只剩下沉闷的脚步声。

越靠近那座楼，巡视的人就越多。偶尔有人注意到眼生的文玉雁，都被她腰间的身份玉牌拦住了问询。

离得不远了，已经来到了司卿营帐的周边。

她被一个人抓住手腕，已经是今夜的第二次。不同之处在于这个人的力气大得多，抓起人来也毫不留情。

“非司卿大人贴身侍卫不可在此逗留。”

她应了一声，乖顺着往外走去。来人也没有多加阻拦，只是默默盯着离去的背影。

盔甲太醒目了，夜里还能反光。潜入藏经阁不能这身装扮，文玉雁只能蹲在草丛里小心地脱下累赘。

藏经阁一层有很多守卫，亮着灯难以接近，从二层潜入更可行。

文玉雁半蹲着躲避守卫的视线，目光在四周观察起来。绳子没有，附近倒是停着一架马车，和二层的外廊有着不近的缝隙，周围再没有其它工具，只能赌一把了。

马车停在藏经阁的侧面，这里没有火把，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她爬上马车，手指被木头的尖刺划了一道伤口，放在嘴里吮了下就继续攀爬。

站到了马车顶上，这里不仅离二层的外廊很远，高度也有一定差距，人在马车里头无法站立，车顶比之二层也低了至少一个头的距离。

文玉雁用目光估算着两者的差距，慢慢挪到车顶外沿，半只脚都露了出去，脚尖在空中摇摇欲坠。

这是最近的距离了，她不然犹豫，刚痊愈的小腿猛然发力，双臂伸直试图勾住木制的栏杆。

她像猫一样灵巧地跃起，身体在空中甚至像有支撑般跳得更高，从肩膀到手指绷成一条直线

指尖划过木头，不甘心地在试图握紧，然而什麽都没有抓住。闷声传来，文玉雁弓着脊背重重落在了地上。她无比庆幸自己选择在这里尝试，下面铺着草坪，没有伤到内脏，只是小腿隐隐的有些疼痛，和地面接触的感觉像是挨了一顿打。

有侍卫的声音传来，似乎想要来这里查看情况，她只能撑着土地努力站起，跌跌撞撞地往树丛里跑去。走到半路小腿疼得受不了了，只好一狠心躺在地上滚了过去，终于在来人到达的前一秒躲进了密密的树丛里。

透过枝叶的缝隙朝外观察，大概两三个人，在周围转了一圈就回了自己的区域。

小腿很疼，却没流血，大概是接好的骨头又扭到了。黑衣沾满了尘土和石子，几乎要变成灰色。

文玉雁努力回忆着医师的叮嘱，按她的手法咬着牙掰过自己的骨头。“嘎哒”一声，似乎复了位。

她坐着甩了甩，见痛感减轻了不少，顿时高兴起来，没有什麽比自己的身体强健更令人值得开心了。

暂时恢复了行动能力，文玉雁跪坐在草丛里屏息凝神，在外面完全恢复寂静後才走了出去。

马车由于方才的跳跃被蹬了一脚，眼下和目的地离的更远，轮子由于力道在草上往後移动了一段距离，擦出一道裸露的淡黄色土痕。

光靠马车几乎不可能攀上二层，她需要一些其它的垫脚东西，比如堆在藏经阁後的一小堆干草。

一捆干草不重，但抱起来行走会遮挡视线，不留神就会被抓住，所有计划也会付之东流。

她抽出匕首割断绑草的绳子。这绳子很细，不足以承担一个人的重量，否则就不必舍近求远，直接用系把匕首扔上去卡在栏杆里，借着绳子的力量就能直接爬上去。

细绳很有韧性，似乎很多股绳子被聚在了一起，共同成为了一个整体。文玉雁打磨过的匕首在划了十几下後才把红绳割断。

她握着绳子，把散开的干草拢了拢，聚集在一起用绳挽住，做了一个小一点的干草块。虽然新的干草块侧面露出来很多草尖，观感着实不太好，可是把它抱过去就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