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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起来到天牢,这是一座塔型的建筑,修得很高,离得远远看都很吓人,靠近它的底部更是有一种压迫感,犯人都关在地下,上面是狱卒在的地方。
李以临:“我早就联络了附近州的将帅,你看到的营帐就是从外地赶来京城的支援。京师会有居所,不用扎营。跟皇姐的斗争持续了太多年,沈至格那边的外敌也在虎视眈眈。我放了权力设下了全套引她动作,因为皇姐是个很自负的人,从小就是。”
“沈翊明面上没有战队,我是解决了宫变保护母皇,但她会很忌惮我手刃亲姐一事,总有一天会找由头缩我的权。我不能再拉一个明面上的中立派下水,所以沈翊已经回家了。沈至格给我用彻查其它事的名义被我收押,希望她长点教训,轻视敌人是一件很严重的事。”
李以临不改外冷内热本性,文玉雁觉得她就是怕大皇女一死,高丽那边问罪沈至格,找了个理由保护了起来。
踏过长长的台阶,侍卫纷纷向太女行礼,文玉雁也跟着受了不少礼
太女殿下最後停在了门口,再也不走了。
李以临:“你自己去吧,我们没什麽话好说。”
文玉雁点点头,两个都拉不下脸的人需要一个调和剂。
“等等”,李以临拽住她的胳膊,小声凑过来,两人的呼吸撞在一起,“馀云我已经杀了,沈小公子那边已经开始怀疑,做好部署。”
文玉雁独自走进了天牢,这里阴沉沉的,屋顶修得很低。她快十五了,少年人长得快,稍稍低点头才能顺利进去。
狱卒恭敬地引她前往一个靠里面的房间。
这个牢房显然整洁多了,还铺着两层干草,有人开後门就是好。沈至格穿着囚衣,坐在一个小角落里。
她显然没受刑,除了穿得朴素一点,头发散乱着,跟在沈府没太大区别。
见文玉雁来了,恹恹的沈至格立刻凑了过来。
她派人刺杀文玉雁的事已经掀开了这段母女关系中最後一层遮羞布,两人都直接摊牌。
沈至格:“还活着呢。”
文玉雁:“多谢义母恩泽庇佑,要不然我还没法搭上殿下,得到她的救援。”
沈至格笑了一下:“原来如此,我说馀云怎麽死了。那李以临可帮了你两次,你可不得以身相许啊。馀云瞎掉的一只眼也是刺杀李以临被刺到的,她根本不在皇宫,在城外守着呢,小妹妹长大了啊。”
文玉雁:“你太急了。”
沈至格:“没办法啊,唉,那是最好的机会了。她们逼得太紧了,现在大家都玩完了。”
“李以临受封了吧,真羡慕。你赶明去她跟前当个皇帝首席大宫女,我送沈至景也去,当个太监。你俩还能在一起,多好。”
文玉雁:“为什麽当年不直接攀附李以临?何必要去冒险?”
沈至格:“李以临当年也就是个小丫头,她能干什麽?我回来了才知道她当了将军,可惜晚了。当将军,多威风啊,我们一起杀的敌,她不告我叛国罪,我不告她吞军功,但朋友肯定没得做了。局面变得真快,拿着虎符冲进敌营的时候我还没想到能活到现在呢。”
“一步错,步步错。”
文玉雁:“你後悔吗?”
沈至格:“我不後悔走到现在,毕竟我做决定的时候只能考虑当下的状况,要真能预知未来,我直接拜去女娲娘娘座下不好,在这抢什麽抢,老天奶薄待我啊。
文玉雁:“你准备干什麽?”
沈至格:“拿着我的把柄呢,早晚我都得死,你要不把我放出去,我去跟盟友谈谈,扶持四皇女上位?要不我直接纳了三皇子,让皇上立我俩闺女为太女。”
她又在胡言乱语了,谁会放着已经成年有能力绝对是亲母女的皇女不要去立个外孙,是不是三皇子亲生的还不一定,皇家不就看重这个血脉吗。
文玉雁:“沈至景开始怀疑我们了?你还没有跌到谷底,确定放弃?”
沈至格恍然大悟:“怪不得来找娘呢,小情郎那边出事了啊,谁说我放弃了?她们有说要明日处决我还是斩立决啊?”
沈至格:“你就说是大皇女派来的不就行了,反正死无对证。就说她怀疑你是二皇女的间谍,她想趁着宫变杀了你。”
文玉雁:“我是来跟你通气的,毕竟馀云是你的人,院里的下人也是你支走的。”
沈至格:“知道了我说我干的成不成?最好明天就有人来杀了我,都是我干的。上一任皇帝不是驾崩的是被我刺杀的,上上一任也是,这一任皇帝死了也是我干的,未来李以临登位死了也是我干的,女娲娘娘要补的天是我捅破的,精卫填的海是我尿的,月亮不圆是我命令嫦娥干的,成不成?”
除了她想杀了李以临可能是真的,其它的文玉雁也懒得理。
暂且也只能这样搪塞过去,就骗沈至景说是皇女派的人刺杀,毕竟文玉雁也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是人家亲娘和相处了十几年的姐,还有整个沈府。如果可以,希望沈至景永远能这样单纯下去。
他救了文玉雁的命两次,文玉雁愿意为沈至景遮风挡雨,让他做个永远快乐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