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他连带着一起紧张了起来,也随他皱着眉头望向上座。
年轻帝王的手边的确有一个暗沉木的匣子,漆面干净,雕刻着代表丰收的麦穗,和内里的礼物相照应。
太子打量了两眼却放下心来:“……孤倒觉得可能不是什么坏事。”
因为帝王的表情并不是佯怒,而是眉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揣摩皇阿玛的心思这门功课,胤祚就算再过十年也比不过太子,所以在听到太子说这并不是什么坏事时,虽然没有证据,心却莫名安定了下来。
“那为什么把我的礼物单独拎出来啊。”男孩嘟囔着,犹豫自己要不要回到属于自己的座位上。
虽然像他们这种关系亲近的并一下位置也无妨,但如果皇阿妈在气头上开始骂人,那可是什么都能被他拿来教训的。
说不定一个目无尊长或者制度逾越就扣在了他的头上。
胤礽也是如此考虑的:“你先回去,若有变故,我会让宫女同你传话。”
反正也就两步路的距离,如果不是在晚宴上,用正常音量说话两人甚至都可以直接交流。
胤祚有点忐忑的回去了。
一旁的胤祺已经和胤佑坐在了一起,所以胤禛很轻易的看见了男孩面上担忧的表情。
“……发生什么事了吗?”胤禛冷静的开口。
胤祚摇了摇头,先用动作让他不用担心,接着才将自己刚才看到的说出。
胤禛没说话,而是也将视线望向上座,细细打量一番后才开口宽慰:“应不是什么大事。”
胤祚一时之间不知道在家四哥是在安慰他还是真的在观察完后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怎么一个二个看起来都这么会察言观色的样子。
他不知道胤禛上一世谨言慎行那么多年,早就将康熙的各种心思以及表情揣摩的透透的。
现在唯一能和他进行相比的,应该就只有太监总管梁九功了。
梁九功那可是日日伺候康熙的人,每天临睡前都恨不得把自己一天所说的每一句话,所做的每一个表情都回想起来在心中过一遍,生怕自己的应对不好。
所以如果太子说康熙没有生气可能还会有三分的概率是错的,胤禛只要敢确信的说出口,那基本上就证明康熙此时的心情的确不错。
只可惜胤祚现在并不知道这一点,所以虽然连续得了两人的宽慰,却还是仍有些不安。
但很快,康熙就用自己的行为告诉他,的确不用恐慌。
不,准确的说是另一种程度的恐慌。
“……爱新觉罗·胤祚,心性良善,虽五痨七伤,但抱瑜握瑾。”
“为农户而忧虑,特求神种土豆,为蒙古而烦心,特制羊毛……”
“朕甚珍爱,赐封号恒……日后必不能苛待。”
如果不是胤禛在一旁推了他一下,胤祚感觉自己都不知道会怎么接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