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老板应该也不会斤斤计较吧。
但话又说回来……
曲瓒的打工人纠结性格,将所有的可能在一时间全部预想了一遍。
转身之际,傅枭被推了出来,送进了特护病房,曲瓒紧跟其後,办理相关的手续,为他们收拾残局。
“林念呢?”傅枭声音嘶哑,询问身侧正在记录注意事项的曲瓒。
听到声响的曲瓒连忙回头,听到林念的名字,没由来的慌张了几分,一向直来直去的他,破天荒的开始努力想方设法地岔开话题:“傅总,您醒啦……那个……你感觉怎麽样?天气真好啊哈哈哈哈……”
“林念呢?”傅枭隐约感觉不对劲,又问了一遍,言语间已经染上了寒意。
“……”
曲瓒沉默,心里已经开始哭了,救命,江医生,我可能要辜负你的所托了,傅总对于夫人的事太敏锐了呜呜呜。
“说话!”傅枭冷声厉喝。
“是!”曲瓒下意识地立正站好,铿锵有力地报备,“夫人先前身受重伤,现在江医生正在里面抢救,已经一个小时了还没出来,报告完毕!”
话音刚落,傅枭大力扯掉手上的输液针,赤着脚就要跑出去找林念,曲瓒尽力拦下。
“傅总,傅总,您别激动!现在您要好好养伤才是!您的情况也很危急!”曲瓒第一次近距离揽着傅枭的腰,感觉有点微妙。
医务人员看见後,连忙也上前去控制傅枭。
江淮与闻声匆匆赶来,胸腔剧烈起伏着,整整一个小时他对林念的病情束手无策也就罢了,现在一个脱离危险的也来发疯,他感觉自己脸上的表情有些皲裂,快要绷不住了。
“傅枭!你给老子冷静一点!”江淮与跨步上前,一个猛力将他控制在床上,“林念现在正在里面忍受痛苦,你是她用尽全力救回来的,你这样对得起她吗?”
听到林念的名字,傅枭停下动作,侧头看着一侧的江淮与,黑眸似无边深渊,嗓音罕见地携着哭腔与无助:“念念怎麽样了?为什麽她会痛苦?你不是天才吗?给我救她啊!”
“你先冷静,傅枭,关于林念的病情,我有话要问你。”江淮与见他平静下来,转身让身後衆人全部出去,屋内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个。
触及专业领域的江淮与面上染着严肃与专注,他询问:“林念有没有吃什麽药?精神类的。”
“药?”傅枭尽力回想生活中的点滴,从裤兜里掏出一瓶无标签的药片,“念念身体一向健康,平时吃的也就只这个,是她老师给的,治疗痛经的。”
江淮与接过药瓶,眉头紧皱思索着:“我怀疑,这不是治疗痛经的药,而是精神类的药物,林念现在疼痛的性质太奇怪了,她身上除了跌打外伤,身体内部脏器没有任何问题,可她却一直紧捂着腹部,上了止痛药也不管用……”
“傅枭,林念是不是一直处在心理治疗期?”江淮与的问题,宛若平地惊雷骤然炸响。
“你说什麽?”傅枭身子猛地一僵,脑海中嗡嗡作响,愣愣地将视线投向江淮与,黑眸中满是惊愕之色,“不可能,念念的职业是疗愈师,这个职业具有一定的特殊性,必须要她本身健康才能从事……”
“这个职业我略有耳闻,是只有遭遇过重大精神创伤,运用常规方法无法治愈,只有通过不断与精神类病人接触疗愈并在过程中自愈的人,才能从事的职业。”江淮与听到这短短几句话,已经基本确定了林念的病情,“事不宜迟,我先把药给林念服下,先让她缓解疼痛再说。”
未等到傅枭的回复,江淮与率先冲出门去,给林念喂药。
半小时後,药效起作用了,林念腹部疼痛缓解,陷入无尽昏迷,而这一现象,恰巧证实了江淮与的推论。
情况缓解,她被江淮与安排到了傅枭的特护病房。
傅枭手上被重新扎了点滴,秉承着不能浪费林念尽力救命的心血,他直愣愣地躺在病床上,侧头一瞬不移地盯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黑夜悄然来临,病床前的白炽灯散发着微弱的光。
灯光下映照着林念苍白的脸颊,她口中接连不断地呓语在病房内尤为清晰。
她喊着:“傅枭。”
她喊着:“哥哥。”
她喊着:“爸爸妈妈。”
最後突然身体猛地一动,眼睛骤然睁开,眼底布满恐慌与绝望。
听到声响的傅枭迅速起身,拉着输液架坐在她的床沿,大掌轻轻抚平她眉间皱起的丘壑,安抚地哼唱着那首不成调的歌曲。
“傅枭……”
熟悉的歌声在耳畔响起,林念逐渐缓过神来,眼底的恐慌褪去,紧随而来的是担忧与後怕,看到男人平安无事,她没忍住鼻尖一酸,嗓音带着沙哑的哭腔。
“你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你也要在我手里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