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己回来了,没有工作,便成了扶不上墙的烂泥瓦砾。
又是好几晚的失眠。
徐念溪看着已经跌破五万的馀额宝存款久久没敢眨眼。
心跳得都要心悸,总觉得连最後几块摇摇欲坠的地基都被人拿走。
终于忍不住问了学姐:学姐,在吗?方便问一下面试怎麽样了吗?
学姐很晚才回,那会儿已经是晚上七八点了:你有空吗?出来说吧。
徐念溪应了,收拾好自己,出了卧室。
王君兰在客厅沙发上躺着刷短视频。
看到徐念溪出来,神色冷漠,连话都不想和她说。
约在一家咖啡店。
刘妍点好咖啡,冲着她招手。
徐念溪坐下,抱歉道:“学姐,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没有,是我早到了。”
徐念溪拿咖啡暖了暖冰凉的手,几次想开口,但最先开口的却是刘妍。
刘妍神色抱歉,“念溪,我问了我们老板,他说不招人了。”
徐念溪心里其实已经料想到是这个结果了,但是她的话仍然像个重物压下来,打碎她最後一点希望。
“我很抱歉。”刘妍道,“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徐念溪深呼吸口气,朝她努力地笑了下,“学姐,这不怪你。”
刘妍看徐念溪,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她的笑容有多难看。
大学时自己和徐念溪都是翻译社团的,徐念溪刚进社团,就展现出不俗的英语功底。
她话不多,但交代给她的每件事,她都完成得很好,不像是会做出那种事的人。
刘妍想起老板的交代,犹豫了半晌,终究咬了咬牙,说了实话:“念溪,你毕业後是在译易达工作,然後三个月前才从译易达离职?”
徐念溪顿了下,“是的。”
刘妍接着说了什麽,但徐念溪有些听不见了。
事实上,从学姐说出译易达这三个字之後,她就知道为什麽原本板上钉钉的工作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从译易达离职後的那三个月里。
她不信邪地去过很多公司面试。只是,哪怕她面试得好好的,或者已经拿到offer了。但转眼之间,又会得到面试公司的拒绝。
她无数次经历这种事情,经历得她甚至都已经麻木了。
徐念溪天真地以为回到西津会没事的。
可还是这样,一切没有改变。
“对不起啊,念溪。有这个事在,你从事别的职业比较好……”
刘妍以这句话收尾。
可能成年人的体面就是不会让别人难做吧。
徐念溪对她笑了下,嗓音轻轻的,“谢谢学姐,我知道了。”
刘妍走後,徐念溪把最後一点咖啡咽下去。
她坐的地方靠里侧,周围没别的人。
她慢慢趴在桌子上,深呼吸几次。
一次。
两次。
……
五次。
她呼吸不下去了,因为能清楚地感受到轻微的哽咽从嗓子里溢出来。
她不知道为什麽不知道,生活会这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