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伯看见叶炯榆惊叫出声来,作势就要走下楼梯去扶起她,秦振邦伸手拦了下来。
“龙伯,麻烦您上去给家里打个电话,就说人已经找到了,一切安好,让家里放心。”
秦振邦的话让龙伯顿了下,但只是微微的一下,如此的老臣子是多麽识事儿的人,已经很清楚自己要做些什麽。
龙伯转身离开,偌大的酒窖里只剩下两个人,在小岛的地底下,真正是隔绝了尘世的喧嚣,安静得连两人呼吸都能听得清晰。
秦振邦瞒着不急不缓的步子踏着石梯下来。并不是很着急的去扶起她,也并未打算阻止她。尽管他不赞成借酒消愁,却也不反对,想喝,就由着她吧!
渐渐的,他似乎明白了很多,她不是他记忆中那样坚强,她心里压抑着许多事情,扛着许多故事,日子久了,如此畅怀的宣泄也就难能可贵了。
她的压抑他深有体会,只是他的运气还比她差那麽一点点,他连这种偶尔放纵的机会也不被允许拥有。
“你倒真是暴敛天物了,这麽好的佳肴给你这麽牛饮?”
秦振邦走着走着弯腰捡起脚边的一个空瓶,转过来一看,竟然是1962年的Latour,以前就听说赵炳辉最喜欢这个酒庄的红酒。
所以在他去世以後,在他每年的生日那天,他的孩子们都会从世界不同的地方寻来最好的Latour,收藏于这个他最喜爱的酒窖里,祭奠他,年代久了,这里的酒也就越来多了,也越来越成为国宝级了。
如今,这些国宝被他这曾外孙女如此喝法,也不知道赵炳辉在天有灵不会不会心疼?
叶炯榆仰头再喝一口,将手中的那瓶喝空,随手放下。
鲜红的酒液因着她喝得太急并没有完全落入腹中,漏网的几滴从她唇边滑下。
“你曾外公怕是要被你从棺材里气得跳起来了。”
秦振邦走过去,蹲下来,伸出大拇指轻轻的将那滴酒擦掉。
叶炯榆也没躲开秦振邦亲昵的动作,任由他将酒擦去,半点不自然竟也没有,倒像是对这个动作习以为常了,理所应当的接受下来。
“哼,这些所谓的媲美黄金的酒也不过如是,我喝了那麽多竟半点反应没有。徒有虚名。”
秦振邦也没有马上接话,扫开立在叶炯榆身旁的空酒瓶,曲腿坐下,靠在背後的酒架上。其实并不舒服,背格得有点疼,难为她在这竟能坐这麽久。
“这不是酒的问题,要怪就怪你的酒量太好了。”
红酒对叶炯榆来说的确杀伤力不大,从来她就没有被红酒醉倒过。但话说回来,她也从来没有喝过这麽多。
“只是,红酒的後劲儿很大,你倒是小心着点。”
此刻,叶炯榆的思维尚算清醒,但并不代表这些昂贵的液体真就对她没有半点反应,只怕是她喝得太猛,尚未来得及作用罢了。
“真扫兴!”
叶炯榆嘟囔着,伸手撑着地板想要站起来。可是半点使不上劲儿来,索性作罢,重新安分的坐回地板上。
“看着,也不搭把手,真没风度!”
“说我吗?”
“这里还有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