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般举动,对方眉宇间透出一丝阴郁,嘴唇微微动了两下,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又难以启齿。
片刻后,男人脱力般叹了口气,轻声唤他的名字:“……罗贝。”
说话的同时,他伸出手,试图捉住罗贝的手。
指尖触碰到皮肤的刹那,罗贝触电般地把手缩回了身后,惊恐地看向对方。
对方的手僵在半空,一脸无措。
气氛诡异。罗贝警惕地打量着对方,忽然在对方上衣口袋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小东西。
——兔子别针。
罗贝眨了眨眼,在心里问:你为什么会在这个人身上?
整个空间安安静静的,兔子别针没有回答。
罗贝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好一会儿没有听见这絮絮叨叨的小家伙开口了。
是因为突然恢复了语言的能力,所以心电感应失效了吗?
他又摸了摸自己胸口的胡萝卜别针。
它也安安静静的。
好奇怪。
罗贝鼓起勇气,不安地问:“……涂医生呢?”
“嗯?”面前的男人微微挑眉。
两人沉默着对视了几秒,对方反问道:“怎么了?”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大脑的某个角落冒出了一些模糊的念头,罗贝试图去捕捉,却始终隔着一层雾气,不太分明。
见他又不吭声,对方继续说道:“没关系,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吧。我会尽量配合你的。”他顿了顿,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但眉头却还是蹙着,“刚才是我不对。你放心,我以后……我……”
他说着轻轻地“啧”了一声,站起身来:“算了。你先休息吧,我下去了。”
直到他向前走动,罗贝才注意到,他的腿上带着固定器。
除了长相,这个人身上的每一个细节都和涂白棠如此相似。
走到了门口,男人回过头来:“有事随时联系我。”
罗贝迟疑着,不知该不该点头。
见他呆愣着没有反应,对方垂下视线,似是轻叹了口气,离开了。
罗贝傻愣愣地坐了好一会儿,猛一下抓起手机,点开了和涂白棠的聊天窗口,发送消息。
——你在哪里???
几秒种后,涂白棠回了一条语音。
“我刚进电梯。怎么啦?”
罗贝脑子里乱乱地,盯着屏幕看了会儿,又发一条。
——为什么突然走了?
这一次,涂白棠没有立刻回复。
正在输入的提示反复出现了好几次,几分钟后,罗贝总算收到了新的消息。
——好好休息吧。
罗贝想告诉他,刚才自己的病房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陌生男人。文字输入到一半,却又迟疑了。
大脑角落里的那个念头又跳了起来,试图阻止他。
罗贝躺了下去,睁着眼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伸手按在了胸口的胡萝卜徽章上,开口问道:“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整个空间还是静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