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擦肩而过的瞬间。
她的手指微微动了下,又收回。
我没回头,一个人出了门。
夜色沉沉,路灯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推开家门,熟悉的檀香味扑面而来,却让我感到一阵窒息。
卧室的床上,还残留着磕碰的痕迹。
我们搬过好几次家,都没舍得扔掉它。
这是我们事业刚有起色时,买的第一个家具。
柳清欢总爱和我挤在这张床上。
她一手搂着我,一手刷着手机,时不时低头在我脖间轻嗅:
”时允,我们有钱了。再也不用躲在供台地下躲雨了。“
”已经让你陪我吃了这么多苦,今后我不会让你再受一点委屈。“
”我向佛祖发誓!“
我用手指堵住她的嘴,调笑道:”不用,我相信你。“
也不知道是誓言太轻,佛祖没有听见。
还是彼此的心意不够虔诚。
柳清欢到底还是食言了。
我走到供台前,指尖拂过积灰的香炉。
那年我重病初愈,她每天清晨都会在这里上香,虔诚地为我祈福。
我劝她不必如此,她却执拗地说:”我要让佛祖记住你的样子,保佑你长命百岁。“
不知道从何时起,却换成了白玉观音。
我早该知道的,观音送子。
她后来所求的,已经不是要我长命百岁了。
指尖抚过供台下暗ггnnщ格里的黄符。
那是柳清欢三跪九叩上五台山为我求来的护身符。
我将它拿出来扔进香炉里,符纸顷刻间蜷曲成灰,发出爆裂的声响。
带着供台上的白玉观音突然晃了一下。
我伸手扶住,却带倒了香炉。
香灰簌簌落在供台上,最后一支香将尽未尽,青烟袅袅缠着我的手腕。
我掐灭香头,看着那点猩红暗下去,如同我们最后殆尽的情分。
灰烬沾在指尖怎么都擦不净,
我望着空荡荡的佛龛,突然笑出声来。
原来最慈悲的佛也渡不了变心的人,最灵验
的符也镇不住善变的魂。
晨光漫进来时,供台上只剩个焦黑的铜盆。我摘下无名指上的戒圈轻轻放进灰堆,听见窗外早起的雀儿在叫,才惊觉已经很久没注意过清晨的鸟鸣了。
我收拾好行李,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充满回忆的家。
床头柜上还摆着我们的结婚照,照片里的她眉眼温柔,仿佛全世界只有我一人。
我取下相框,将照片撕成两半。
行李箱我收了好几遍,思虑再三又拿了出来。
柳清欢说过的:滤昼”这是我的地盘。“
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她的。
她早年亲手雕刻的木雕,笨拙的双人油画。
到后来毫无新意的奢侈品,每一样都带着铜臭。
我一样都没有带走,包括曾经深爱着她的沈lvz时允。
”再见。“
我轻声说,不知是对这个家,还是对那个死在记忆里的少年。
小说《般若花开又花落》第5章试读结束。